大水衝天而起,化成了一個巨大的水圈,將男子緊緊的困在了裏麵。
這是什麼?
男子驚駭的瞪大了眼睛,慌忙中他竟然發現,在緊緊包裹自己的水流中間,竟然有兩條瘋狂躥動的火蛇!
火蛇帶著灼傷皮膚的溫度鑽入了他的身體,鑽入了五髒六腑,緊緊扼住了他的呼吸!
席慕煙一招出手,忘憂劍轟鳴而起,一道刺目的白光閃劃破了飄揚的濃霧,劍氣穿透了密不透風的水幕,直接在黑衣男子身上捅出了一個窟窿!
一聲慘叫驚動了大雨中的氤氳府,席慕煙側耳一聽,便知道此人生機已絕,身形一閃而過,左手便徹底就斷了他的脖子。
將手下的屍體扔進湖中,席慕煙催動了隱身符,她方才便已覺察到,此處不止一人,可是眼下,整個湖上卻安靜了下來。
閉上眼睛,神識散開,瞬間便擴散到了整個湖麵,席慕煙有些驚疑,為何湖心島上的錦賢苑中,竟然毫無動靜?
此時踏霧湖上的霧氣突然間淡了許多。
耳邊忽然感覺到一陣涼意。
“業火紅蓮!”
白霧繚繞之間,突然從虛無中爆出了兩朵紅色的並蒂蓮,花心閃耀著鮮豔的血光,正對著女子如花般嬌嫩的臉龐,如同長著獠牙的血盆大口一般將她吞噬了進去!
女子卻比同伴更慘,她連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就被蓮花當作了養料,徹底消失在整個世間。
席慕煙嘴角淺淺一笑。
而此時卻從遠處傳來了破空聲。
“不好,有人來!”
席慕煙心叫不好,她也是事先詢問才知道錦賢苑和踏霧湖的位置,這還是第一次來,此刻幾個方向均有來人,自己該往哪裏躲藏?
突然一隻手抓了過來。
席慕煙駭然,想也不想就將忘憂劍削了過去。
森然的劍氣吐著寒霜,卻被一簇火苗給擋住了去路。
“跟我來!”
裴公子?
席慕煙訝然,毫無反抗的任由裴亞青拉著徑直進了錦賢苑。
等旁人來到踏霧湖上時,看到的隻有風平浪靜的水麵和雨點在水麵上砸出來的陣陣漣漪,絲絲白霧絲毫不管剛剛發生了人命案,調皮的鑽入了來人的鼻尖。
“沒有……血的味道。”
怎麼會?那一聲慘叫明明就是遭受重擊之時的痛呼,怎麼會不見血?來人腳尖在水麵上踏出了一圈波紋,抬眼望天,這一場大雨和漆黑的夜幕,恐怕會掩蓋住所有的痕跡吧?
席慕煙被裴亞青抓著手拖進了一處小房間。
這是錦賢苑一個很不顯眼的小角落,房間裏隻有簡單的桌椅,牆上還掛著一副塗鴉的山水畫。
席慕煙精神還處在緊張狀態,心髒咚咚的如同擊鼓之聲,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一揚手揭開了頭上的兜帽。
方才動手時並未刻意卻隔離雨水和霧氣,此刻她的頭發已經沾了水,濕噠噠的貼在了頭皮之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
席慕煙聲音有些不自然,她出來的時候並未告訴裴亞青,擅自行動的後果就是驚出一身冷汗。
事實上,她心跳最快的那一刻是被裴亞青近身的時候,畢竟是出現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還悄無聲息的近了她的身。
裴亞青隻是不鹹不淡的哼了一聲,輕輕的瞟了席慕煙一眼,也不說話,挽了挽衣袖便轉身靠了門邊。
木門隻是虛掩著,還有一股清風悄悄的吹進來。
席慕煙見他的樣子,無奈的聳了聳肩,伸手解開了發髻,長長的頭發在腦後打了個轉兒,然後落在了頸邊。
將頭發隨意的揉了揉,然後取出一根簪子挽了起來。
寬大的蓮衣上還在滴著水,水漬落到地上,弄濕了地麵。
席慕煙低頭看了看腳邊,挑了挑眉毛,便開始伸手去解衣服上的係帶。
將蓮衣隨便的扔在地上,席慕煙又取出塊白絹擦了擦頭發,緊身黑衣恰到好處的顯出了她的身材,幹淨而又利落。
裴亞青目不轉睛的看著席慕煙,這姑娘平日裏盡穿寬袍大袖的衣服,現在這麼一看,才發現他一直放在心上的小姑娘真得已經長大了。
感覺有些冷的席慕煙又取了件披風,剛露出來沒多久的美好身材瞬間被藏進了披風裏。
等收拾了自己,席慕煙才轉頭看了看裴亞青,將忘憂劍收了起來。
“剛才那一劍沒傷著你吧?”
裴亞青抬起了手臂。
那修長有力的左手食指上,多了一道細小的血痕。
“我的反應已經夠快了,沒想到竟然被劍氣所傷。若非火炎正好對寒氣有所克製,傷到的怕就不是一根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