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爾毫不懷疑老人家會看花眼珍珠,如果是看錯了顏色,那誰也說不準。
隻不過現在瑪麗又給她提供了一種全新的思路。
阿黛爾順著這個條件想下去,還就愈發覺得很有可能了。
也許是這位曾經很被老夫人喜歡的“跑了”的兒媳婦,其實過去也很喜歡珍珠,或者說可能對粉色、白色這一類的珍珠比較偏愛。
不是同樣有傳言說,因為她們家的退婚老夫人給氣得精神失常了嗎?再加上丈夫做珍珠生意的大失敗,說不定老夫人從此之後就恨上了珍珠,尤其可能兩種理由加起來,更加討厭曾經這位退婚小姐喜歡的粉珍珠。
當然,這種猜測確實沒有切實的證據。
隻不過阿黛爾自己心裏,其實已經默默地肯定了這種答案,或者說真相相差得應該也不會太過於離譜。
從另一個角度來想,如果珍珠真的是因為這種原因而存在“問題”,那麼……
伯納德男爵把老夫人接了回來,之前一直在巴黎社交圈沒有動靜、沒有聲息、甚至被動失蹤的老夫人終於回來了,他沒有將對方安置在男爵府上,而是安排在了外麵的公寓上,可能就是有對方的精神狀態有問題的原因在,不過具體的她不想妄加揣測,但如果真的是有精神疾病,那按照時人的處理方法,絕大多數時候,真的是會把對方關起來的。
那些什麼治療、關愛、嗬護,未來被肯定是有一定效果的方式在現在是完全沒有的。
不要說對精神疾病的殘酷治療方法了,關起來的時候還多半會帶上鎖鏈鐐銬呢……
這樣一想,對方在社交圈的“隱形”和“失蹤”仿佛也有了解釋。
一個精神不穩定可能經常會“發病的”老夫人,很容易就惹出事端來,而且他們不可能限製不讓別人佩戴珍珠的。
所以,伯納德男爵家裏很可能就是這麼秘密地把老夫人“處理”了,極大可能性是安排到了其他地方養病。
但不知道是伯納德男爵本人的想法還是真的有家中其他人的幫助和認可,或者是真的這位老男爵夫人的病情原本是已經好轉了。
畢竟很多精神疾病,遠離了刺激,在一個比較平和的環境裏,是真的有可能看起來正常起來,甚至和常人無異的,如果她隻是看了珍珠就會失常,也許養好了病吧……
反正就是這位老夫人回來了。
阿黛爾估計了一下,可能是和他的生日宴會有關係。
如果說這位男爵先生對生母還有一些感情,或者是他本身就是不讚成把母親送走了,就大膽地假設他是個孝子吧——
那她回來,可能是這個做兒子的想在生日宴會的時候表達一下對老母親的孝敬。
阿黛爾不覺得這位老夫人會無緣無故回來,說她心理陰暗盼不得人家病好也罷,說其他的也無所謂,阿黛爾就是覺得太過於巧合了,很可能他早有打算把自己的母親接回來,並且也不知道將她在自己的公寓裏麵安置了多久。
畢竟那個情人也有說,自己並不是一直地次次地都會去公寓和男爵快活,很多時候她隻是在自己租住的地方,等男爵過來。
隻是沒有想到她一去,就出了這次的事故。
男爵如果已經將母親安置在那裏很久,隻等自己生日宴會前幾日再接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阿黛爾心裏如此猜測。
然後就是另一個關鍵,伯納德男爵家裏的事情,卻偏偏給蘇菲·巴利小姐知道了。
阿黛爾沉思了一會,又覺得這件事情並不難推斷了。
畢竟兩邊家裏的關係算得上是很好,可能巴利小姐本身聰慧亦或者人脈過人察覺了什麼,又或者是這本來就是兩家都瞞住了的秘密,隻不過是外人不知道,但他們兩個家族的人其實是知曉的。
畢竟蘇菲·巴利小姐的嫂子,那位做了國王情人的巴利夫人,是這位老夫人的親生女兒。
也許這件事情巴利夫人也是知情的,知道自己的哥哥把母親從其他的地方接了回來,並且想要讓她在他生日宴會的時候以老夫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重新露麵,出現在社交圈子裏。
這樣一來,一切仿佛都得到了解釋。
蘇菲·巴利小姐因為種種原因,知道了這位老男爵夫人看不得珍珠,也許是因為丈夫生意失敗也許是因為拋棄她兒子的那位小姐,反正就是已經病到了一個見到粉白色珍珠,就會發狂,甚至直接衝上去扯珍珠、還想要殺人的地步。
如果阿黛爾真的佩戴了這個珍珠參加了這位伯納德男爵的生日宴會,又讓宴會主人家的一方的老夫人看到了,然後她果不其然真的發狂上前傷了她——
人那麼多的情況下,阿黛爾覺得直接被老夫人殺死的可能性還是小的,更大的可能是受到巨大的驚嚇而當眾出醜,亦或者是像那位情人一樣,被抓花脖子和臉蛋,再有就是免不了會因為此時而受到說道。
受害者有罪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存在的。
而且阿黛爾和這位老夫人還有一種天然的立場不同,那就是客人和主人。
這個圈子的規則對兩邊都有限製。
一方麵自然會說這個老夫人如何如何不對,伯納德家怎麼怎麼糟糕,待客禮儀極差,可是這個老夫人本來就精神不正常,再怎麼也就是個大年紀的人,要被說道也是伯納德家的名聲受損,說到底是不會影響到蘇菲·巴利小姐這個出身於巴利家族的正統小姐的。
另一方麵是,阿黛爾毫不懷疑,到時候肯定會有人質疑她,為什麼要佩戴珍珠項鏈啊?為什麼要這麼戴著粉珍珠出現在老夫人麵前啊?為什麼不能夠低調一點呢,全世界隻有她一個有錢嗎?是不是她的人品有問題,別人家的姑娘沒有被傷害,怎麼就她被老夫人抓了呢?
於是,不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阿黛爾經此一事,肯定會遭受到打擊。
而且不管往大裏說還是小裏說,對她的影響應該都算是比較致命的。
她可能會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才會把這種“尷尬”“倒黴”“不幸”的標簽淡化,讓人不再會提起她名字的時候,就想到這麼一樁事情。
如果真的發生……
這肯定會成為幾個月時間之內的談資,甚至以後也會被提起。
阿黛爾難以想象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到時候她可能會被惡心瘋的。
而蘇菲·巴利小姐,按照好友萊奧之前的思路去理解,那麼就是真的如同她所願……
蘇菲小姐這個“第一美人”不著痕跡把阿黛爾這個她以為的勁敵打壓了,甚至徹底抹去了她幾年內順利出嫁的可能,至少也要讓她拖上一段時間。
如果她再和那位很可能是她的“刀”的艾達·德西小姐,一起操縱一下輿論,想盡辦法再給她潑一點髒水,比如結合之前的事情,坐實她是一個“會給家門帶來不幸的”或者是“一個品德有失”的小姐,那她的親事才是真正完蛋了,未來也會各種災難。
阿黛爾想到這裏,心頭猛地湧起一股怒火。
這時候,珍妮敲門進來了。
“又是什麼事情?”
阿黛爾心裏還有憋不住的火氣,言語中也忍不住帶上了幾分,但她很快地就反應了過來,主動地為自己的失禮道歉。
珍妮是真的沒覺得有什麼,也許隻是比起阿黛爾平常的微笑,她現在看起來有一些冷硬,但還沒有到真的怒不可赦的地步,也沒有遷怒到她的身上。
“您心情不好嗎?”珍妮笑了,“今天可不能心情不好,必須要露出笑容來麵對客人們呢,要展現出您最好的狀態。”
“相信我,您是最美麗的那一個!”
“今天過後,所有夫人小姐們,都會談論您的。”
“他們會讚美您的賢惠,稱讚您的美貌,會誇獎您許許多多的才能……”
珍妮真的是憋了半天,才說出了這些略顯生硬的彩虹屁。
阿黛爾其實隻是好奇,不太擅長這方麵的珍妮究竟和別人學到了多少東西,又有多少新鮮的詞彙和比喻來讓她驚訝。
因為她的沉默不言,珍妮並不知道阿黛爾早已經在道歉過後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甚至還能夠心中帶笑地看她艱難想詞語讚美她,珍妮隻能夠努力地再憋出幾個“美麗”“漂亮”“比公主還漂亮”“世界上最好看”……
看她額頭都要冒汗了,阿黛爾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努力成為你口中那麼好的人的。”
“謝謝你,我的開心果。”
阿黛爾笑著抱了抱她,珍妮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憨實的笑容輕輕地回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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