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藝術品的手拿著刀,慢條斯理地將豆腐切成一塊塊。
阿樹問:“太宰先生的刀工很好啊,平常是有練過嗎?”
太宰治漫不經心道:“平常倒是不經常切豆腐,不過會切些別的。”
“會切些什……”
“宮澤小姐。”
太宰治出言打斷了她,轉過頭輕聲問:“明天…宮澤老爺在家麼。”
阿樹微微一愣,知道了太宰治問的是訂婚的事。
她不好意思地撓撓脖子:“說好了,父親著急死了,現在估計在準備呢。”
宮澤老爺喜歡攀附權貴的人設屹立不倒,女兒對他來說隻是交換利益的工具,隻要為他帶來利益,選擇是誰都可以。
一聽港口mafia這邊願意聯姻,不僅馬上和赤司家說清楚,還親切地稱太宰為好女婿。
沒過一會,伴隨著沁鼻的飄香,太宰治自稱的拿手好菜“硬豆腐”出鍋了。
阿樹迫不及待嚐了一口,驚歎:“真好吃!”
太宰治歪著腦袋微微一笑,用一種正在誇讚的可愛態度說:“我昨天和織田作聊天的時候,談到了一種新奇的死法。”
阿樹吃得嘴巴鼓起一塊:“是什麼?”
“撞向硬豆腐的話,會不會撞死呢。”
太宰治自己嚐了一口,咀嚼幾下歎道,“不過如此好吃,還是算了。對了,下次給宮澤小姐做另一道菜吧。”
喜歡吃東西的阿樹亮著星星眼:“什麼?”
“叫活力清燉雞。”
“是個很有活力的名字,吃完應該會精神百倍吧!”
“我想也是。”
阿樹的房間布置得很溫馨宜居,每一處都是精心設計的可愛裝飾,飯桌上鋪著一張藍黃格的桌布,在燈光下,兩人坐在對麵邊說笑著邊吃。
無燈的海邊,集裝箱處亮起的燈是唯一的光。
對於十分配合的宮澤老爺,兩方的訂婚事宜談得無比順暢。宮澤老爺那副表情,恨不得就地舉辦訂婚儀式。
森鷗外在征求二人的意見後,決定在半個月後舉行。
在從宮澤家回橫濱的路上,發生了件哭笑不得的事。
起初是坐在後排的阿樹得知副駕上的森鷗外是港口mafia首領,一瞬間,也不懂哪裏湧上的勇氣,直接和森鷗外說她有個建議要提。
副駕上的森鷗外挑眉。
阿樹:“我覺得,無論是高層還是底層,都應該給大家保障一個好的物質環境,這樣港口mafia才能做大做強。”
全車沉默了幾秒,最先笑出聲的是太宰治。
阿樹莫名。
森鷗外到底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明白了是在說太宰治的住宿問題,但高低層這句話……
“宮澤小姐,太宰君目前的崗位是準幹部,對於能登上曆代準幹部而言,他可是出乎意料的年輕呢。”
阿樹愣了一會,反應過來了,“欸!!!”
太宰治不是底層員工嗎!?
阿樹震驚:“那為什麼太宰先生總是很忙!仿佛被壓榨!”
“因為需要太宰君經手處理的事務很多,他可是重要的人物。”
“還有,為什麼太宰先生總是受很多傷,不是因為底層員工,總在前衝鋒陷陣嗎?”
“我想很多傷都是太宰君自己弄的吧。”
森鷗外看到阿樹懷疑人生的表情,笑道:“宮澤小姐,如果他隻是個底層員工,宮澤家又何必和他聯姻呢。”
因為父親也不把自己當回事啊!!
不過冷靜下來,森鷗外說的倒也是真的。
“那,為什麼……”阿樹遲疑地問道,“為什麼太宰先生會住在那樣的屋中呢?”
坐在身邊的太宰治淡淡接過話:“任何事物於我而言都是身外之物,住在哪裏沒什麼差別。”
阿樹眨了眨眼,太宰治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他認為什麼事物擁有了必定會失去,唯有死亡才是永恒。
對於他這般自暴自棄無欲無求的模樣,阿樹伸出右手,輕輕將溫暖掌心覆在了他的左手上。
太宰治怔愣,右眼微微睜大。
纏到手腕處的繃帶略帶粗糙的磨礪感,但傳來的更多的是皮膚的冰涼。
阿樹抓緊了他的手。喵喵尒説
太宰治抿起唇,瞥向車窗外,此時正駛在一條山間小路,過往都是一片蔥綠。
他一直不敢往阿樹那邊看去。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森鷗外打破了車中的沉默:“太宰君,最近出現了個棘手的家夥,你要小心為上。”
“白麒麟是吧。”
談到任務,太宰治對於牽手的羞澀消去了些,他定了定,說,“我會在訂婚儀式前除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