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在腦內檢索一番,並不認識麵前這位看起來很熟絡的少年:“……你是?”
“你的忠實讀者,我叫太宰治。”太宰治揚揚手中的夜光蟲,語氣略微急切,“我看完了,有很多感想迫不及待地想向你分享。”
太宰治和阿樹輪流看完了這部小說,阿樹說要還書時,見到太宰治眼巴巴翹著尾巴的樣子,便笑著把書推給他,說了句我明天要打工,麻煩太宰先生幫我還書吧。
於是太宰治便高高興興拿著這本小說來偶遇了。
“原來你看到了這本小說了啊。”織田作之助點了杯清酒,猜了出來:“啊我明白了,你是宮澤小姐的渣男未婚夫吧。”
太宰治一怔,像個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子,漂亮的右眼微微睜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好、好過分……”
“啊,抱歉。”織田作之助撓撓頭,“我也是聽與謝野這麼說的。”
果然就像個孩子一樣,他在心中默默想。
“算了我才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太宰治拉長了音,趴到桌上交疊的雙手,“織田作,如何,要不要聽聽我的見解?”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樂意之至,請指教。”
“那,那我要先從哪裏說起呢?先從感到最深刻的地方吧…”
酒吧悠揚的西洋樂聲中,太宰治以輕快的語調說著自己的讀後感,織田作之助則邊聽邊記錄。
…
“最後一句是,我覺得這篇小說能獲獎。”太宰治篤定地說,“因為織田作寫得完美無缺。”
“能讀到小說裏蘊涵的深層意思,太宰真的聰明過人。”
織田作之助感慨道,雖然語氣平穩如常。
太宰治略微得意地翹起嘴角。
織田作之助瀏覽記錄的筆記,太宰治提出的建議,雖然都是小問題但都一針見血,“不過,為什麼叫我織田作?”
“這個啊。”
太宰治彎起眉眼笑了笑。
“因為織田作就是織田作啊。”
兩人相差數歲,但年齡的差距不阻礙他們的交往。
不一會,二人酒盡離席,侍者還打趣說道果然兩人聊得很來。
“太宰,等一下。”
臨別時,織田作之助叫住了太宰治,語氣和緩地說:“有件事,就是…宮澤小姐很好。”
聞言太宰治一愣,以略微恐懼的語氣遲疑道:“織田作你這話,你不會也喜……”
“太宰也很好,你們很合適。”
織田作之助說完話,揚了揚手,轉身走了。
說話別大喘氣啊,織田作。
聽到答案,太宰治才輕鬆地呼口氣,抬起眼眸。
“第一句話我讚同,第二句話……”
太宰治閉上眼睛,插著口袋轉身離去,喃喃自語道,“想想怎麼也不可能吧。”
第二日,碧海藍天。
海麵平靜,無風無浪。
太宰治是被一陣菜香誘惑而起的。
他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昨晚和織田作之助聊得很晚,回來時阿樹早都睡著。她這些日子精力不好,到點就困倦得不行,一般都是早早睡下,說睡就睡。
即使阿樹的屋內關燈漆黑一片,她在路邊特地安裝的路燈卻依舊亮著。
路燈旁的展示牌也閃亮著,寫著“往這邊走哦,小心腳下”的可愛字跡。
至此,太宰治才想明白她為什麼在住在頂頭一間,是為晚歸的他亮起照明。
太宰治慢悠悠地纏上繃帶,洗漱完畢後,打著懶洋洋的哈欠往門外走。
阿樹圍著一件印著草莓大福的圍裙,正在洗菜。
她正琢磨豆腐是做成豆腐湯還是淨炒。突然,一雙手悄悄蒙上她的雙眼,微熱好聞的氣息瞬間從身後襲來。
太宰治故意掐細了嗓子:“猜猜我是誰呀”
“是愛睡懶覺的太宰先生,不過這次睡得尤其久,都已經到傍晚了。”
阿樹感慨於太宰治近日變得愈發孩子氣。
“真沒勁。”
“太宰先生一靠近當然就猜出來了。”
“嘁。”
太宰治在飯桌前坐了下來,一手托著下巴,準備圍觀阿樹做菜,他很喜歡看她給自己做菜,特別是阿樹雙眼亮亮問他做得好不好吃的時候,雖然他不會好好答就是了。
鳶色眼睛慢慢在她的背影上遊走,最後落在曲線優美的脖頸後,白皙纖細。
意識到自己臉頰發燙,太宰治局促地連忙把目光移開,他看到了放在案板旁的豆腐,眼睛一亮,提議道:“宮澤小姐,不如我給你做道菜吧。”
阿樹驚訝的答應了,她倒是沒想到太宰治居然還有廚藝這項技能。
事實上太宰治做料理還真是有模有樣。
太宰治隻穿了件白色襯衫,不如平常那般穿得規整,衣擺鬆散閑適地垂過腰,他身材消瘦但仍是迷人的體型,寬肩窄腰,沒有多餘一絲贅肉。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纏繞著一圈一圈的乳白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