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呢?假如真的是這樣,自己該怎麼辦呢。
也可以的吧……隻要能繼續留在他身邊,叫他做什麼都可以。
能有別人根本插不進來的默契和甜美、能做親密的戀人當然最好,可是假如秦淵不喜歡,那麼他也能小心翼翼地藏起所有的喜歡,收起每天想要親吻他的心情,做一個遠遠看著他的、普通的朋友。
……
秦淵衝著山崖下沉聲叫:“小泉,淼淼呢?她也在下麵嗎?”
小思泉嗚咽著哭:“她和我一起來拍照的,我掉下來,她就去找人了。哥哥你沒遇到她嗎?”
秦淵心裏驀然一沉:“她走了多久?”
小思泉被凍得迷糊,哭著說:“好像有一個小時了……我也不知道。她叫我和小樁在這裏等……”
秦淵更加驚心,不對,隻要走對方向,這裏到達外麵哪有這麼久的距離,假如淼淼真的出去了,絕不可能小樁都找到了他,外麵的大人得到淼淼的通報,卻不來搜救。
最大的可能,是那個小姑娘也迷了路。爭分奪秒等待救援的不僅僅是思泉,是兩個人。
“思泉,別怕,哥哥在這裏,一定能救你出去。你說一下你身邊的情形好嗎,我這邊看不清楚。”
小思泉一直抱著樹,驚怕下.體力流失得嚴重,聲音微弱:“我身邊是一棵樹,長在山上……我抱著它,可是、可是它好像在響。”
樹幹不粗,她幸虧落在幾根樹枝間,一起交叉托住了她,可是時間久了,重量已經慢慢壓斷了一兩根,正說著,她身下的一根樹枝又是“哢嚓”一聲。
“啊啊!它又斷了……”小思泉尖叫一聲,哭得聲音都啞了:“哥哥,我會不會摔下去?我會不會死……”
秦淵焦急,整個人趴在山邊:“小泉別怕,哥哥在這裏,就絕對不會叫你有事!你試試看,身邊有沒有更粗一點的樹枝?”
“嗚嗚,沒有……我看不清。”
秦淵心亂如麻,竭力叫自己冷靜下來。
他轉身爬起來,抓住了身邊的小啞巴,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向著來處指去:“你再回去,去找人。找你阮哥哥,叫他帶人來,明白沒?”
別人未必能聽得懂小啞巴的意思,可是他的阮阮一定懂!
小啞巴看著他的眼睛,月光下,一雙眸子似乎有點奇怪的憂愁。像是小孩子的害怕,又像是預感下的擔憂。
秦淵顧不得研究他的眼神,再次推了推他:“去吧,快去!全靠你了!”
小啞巴默不作聲地看看他,終於轉身,拔腿再次向來處狂奔而去。摔倒了,再爬起來,堅定又急促,像是比剛才還要害怕似的。
秦淵望著他遠去,才又重新來到山邊:“小泉,你怎麼樣?”
眼睛適應了這邊的黑暗,他終於在一片深深淺淺的暗色中,找到了妹妹身上的那一片淺黃色,確定了大概的位置。
距離他所在的山頂大概有兩三米,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沒辦法弄上來。
可是思泉所在的地方,不是樹木的主幹。
不遠處,有更粗的主樹幹斜著伸出來,看上去結實得多。
“哥哥……哥哥別走。”小思泉怕得厲害,抽抽搭搭地哭。
“小泉,你是最勇敢的小姑娘,對不對?”秦淵柔聲說著,“你說過的,要和你們班長一樣,學好拳擊,把壞男生揍得哇哇哭。”
“嗯……我不怕。”
“現在,聽哥哥的。慢慢地往左邊動一下,去抓那邊的大樹枝。”秦淵聲音溫和又堅定,帶著叫人安心的力量,“哥哥這邊看得見,你隻要抱住它,就徹底沒事啦。放心!”
小思泉應了一聲,戰戰兢兢地往那邊動了動,可是身子剛剛一動,幾根托住她的小樹枝又哢嚓斷了一根!
“啊啊啊!不行,樹枝都斷了。”小姑娘嚇得不敢動了,手臂僵硬地抱著幾根不著力的樹幹,已經越來越沒有力氣,“哥哥,我抱不動了,我要掉下去了……”
山間寂靜,那樹枝的斷裂聲就像一聲奪命的鼓聲,打在秦淵心中,讓他心急如焚。
“小泉,用力抱住樹好嗎?一定要挺住。”他竭力放鬆語氣,“阮哥哥和爸爸他們馬上就要來了,別急哦。”
來不及了,思泉隨時可能掉下去。
下麵是什麼情況,沒人知道。或許不至致命,但也許就能奪走一條鮮活的小生命。
他沒辦法就這麼等。
他向腳下的山壁看去,竭力辨別著。山體大約六七十度,算是很陡,但是隱約也能看到一些凸出的岩石,並不全是鬆軟的雪和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