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蛛紋(1 / 2)

唐弈一愣,隨即快步跟著元元去迎客。

挽髻插笄的女子就站在門前,躊躇等待,一張鵝蛋臉上一籌莫展的皺著秀眉,他忙把人請進正廳做客。

既明隨手斟了一杯茶遞給她,二人從女子的敘述中漸漸清楚了事情的經過,竟然又是魑魅魍魎作祟。

前來拜訪他的女子名叫榮嬌,出身名門,就在五天前剛著一身紅妝嫁做人婦,男方是中了進士的青年。

就在鑼鼓喧天的大婚當夜裏,賓坐滿堂,郎君回來躺在床上就感覺渾身疼痛,胸前長出不明的圖騰來。

郎君祁成義讓榮嬌暫且寬心,最後還是在嬌嬌的不斷追問下,才道出實情,說是近來被女鬼纏了身。

榮嬌聽聞後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又得知唐弈是鎮子上有名的道士,登門拜訪,卻被小童告知不在家。

隻得等到今日前來拜訪。

唐弈點了點頭,“我取了法器就隨你一同前去。”

被魑魅魍魎纏上的人不少見,不過讓唐弈起疑心的是榮嬌方才提到的‘圖騰’,長出圖騰來聞所未聞。

榮嬌柔聲道:“多謝唐道長。”

臨近辰時,夫妻新婚還沒幾天,宅院裏的一切布置裝扮還是以喜慶的紅為主,青年隻覺得晃得眼睛疼。

唐弈在榮嬌帶領下來到正房,沿途路上既明留意了一下院子裏的人和花草,院裏丫鬟仆役一應俱全。

“郎君。”榮嬌對著落下的床幔喚了一聲。

床上的人聞言微微應了一聲,聲音極低,既明敏銳的聽到男人痛苦的呼氣聲,側頭給唐弈使了個眼色。

唐弈忙不迭地上前查看一番,掀開床幔,他發現床上的人臉色慘白,氣息奄奄,似遭受了極大的折磨。

小心翼翼地拉開男人的衣襟,青年瞧見祁成義的胸前布滿一排墨色的細線,以心髒為中心開始延伸。

看著像是一張織了一半的蛛網,十分滲人。

二人對視一眼,皆大吃一驚。

榮嬌站在一旁小聲抹了把淚,既明則提出要在宅院裏頭轉上一圈,勘察一番,說不定會有蛛絲馬跡。

隻是一圈下來沒有任何收獲,陽氣充沛,宅院裏的仆役和丫鬟各個身強體健,沒有鬼魂停留過的跡象。

眨了眨眼,唐弈覺得十分困惑,既明不得不請榮嬌詳細講一下婚禮上的細節,三人坐在院裏的石凳上。

“我那時詢問起郎君,他卻推托說沒有事。”

榮嬌認真的回憶了一遍細節,確定祁成義是在洞房時和她喝過合巹酒以後,就突然開始胸悶氣短了。

而且榮嬌一碰他,他就喊著疼,頭上還冷汗不止。

還是細問之下從他口中得知,一可怖的女鬼覬覦郎君的英姿多時,夜夜入夢,愛而不得才加害於他。

既明回房摸了他的脈象,卻發現沒有什麼異常。

榮嬌提到他的時候眉頭緊蹙,不似作假,為了證明還摸了一下祁成義的臉頰,他立刻一副挨刀的樣子。

唐弈又掀開男人的衣襟一瞧,眼尖的發現一條黑線開始從心髒蔓延到鎖骨,他不由得大驚失色起來。

照這樣下去怕是不出一段時間就會蔓延至全身。

隻是眼下情形太過詭異,一時之間二人難下定論。

頭天夜裏,二人就宿在宅院中,既明一夜沒有闔眼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瞧見,隻得從祁成義身上下手。

看看從他嘴裏能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

翌日,祁成義後背靠著軟墊,摸了摸鼻子,表明不觸碰榮嬌身體就不會劇痛,但黑線卻一直在蔓延著。

他說的時候有意無意往下瞟,臉色蒼白,

唐弈問:“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身上有蛛紋的。”

青年開始懷疑蛛紋早就有了,礙於大婚,祁成義很有可能害怕說出來會壞事,才隱瞞下來等到成婚後。

祁成義道:“大婚的當天夜裏。”

“聽說祁公子被女鬼纏身,她通常在什麼時候來?”

既明最關心的莫過於源頭了,女鬼纏身,聽著凶險但至今都是他的一麵之詞,還需要抓到人問個清楚。

聞言,祁成義的背脊猛地僵直,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緩緩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隻要她答應能來見我,你們就能幫我除掉她。”

男人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唐弈和既明當然也都能一目了然,向他道謝,默契的沒有接著詢問他。

“祁公子在說謊。”一踏出門,既明就篤定道。

祁成義明顯十分不擅長說謊,唐弈問他,既明就一直在觀察男人的細微表情,發現男人目光始終亂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