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淵可以等。
皇後籌謀多年的陰謀或許也在等。
但是皇上不知道還能不能等……
就算是真如皇上所說,達成了所想的目的,可他的身子該怎麼辦?
皇後都做出這樣的事兒了,誰還能指望她能在明知此局不可破的情況下交出解毒的法子?
玉青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皇上的用意,心下不由得狠狠一涼。
皇上說出這話,大概是真的沒了求生的意思了。
可那是一國之君啊,他怎麼能……
玉青時艱難地呼出一口充滿了澀味的氣,默了半晌忍不住說:“要不我抽空入宮給皇上看看?我不一定有法子,可萬一說不定呢?說不定我……”
“父皇說,他誰也不見。”
能想的法子宣於淵都想了。
能說的該說的他也都說了。
可皇上就像是鐵了心似的,隻說自己誰也不見,包括玉青時。
他就像是等了這一日很久一樣,眼看著苦等許久的時機終於到來,就再也不願生出波折。
可宣於淵不理解,玉青時也不理解。
但是事態至此,他們是怎麼想的都無力左右時局。
在無聲的煎熬中馬車緩緩抵達端王府門前,下車的時候,宣於淵臉上所有的慌亂和無措盡數收斂,眉眼間泛起的依舊是看不出任何異樣的淺笑。
他牽著玉青時邁步入內,在大門關上的一瞬,玉青時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視線在緩緩西垂的日頭上一掃而過,心口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悲涼之意。
皇上不是不知道皇後的小動作。
甚至還有一種可能,皇後這些年自以為隱蔽的算計,其實都在皇上的眼中。
他隻是不想理會罷了。
身在暗處的人以為自己才是局外人,可這場風雲既起,誰身在局中,誰又身在局外,又有誰能真的說得清?
宣於淵大婚後沒像別人所想的那樣直接入朝,而是整日在端王府上陪著玉青時吃吃喝喝,沒事兒的話就出去四處閑逛。
外頭的百姓見了都說玉青時好福氣,得了端王如此盛寵,是千百年都難得修來的福分。
也有人說,宣於淵耽於女色不入朝為政,是徹底迷了心智,忘了本分。
可不管外頭的人在說什麼,絲毫沒有影響到大門一關之後的人。
隻有玉青時自己知道,宣於淵看似整日陪著她,可實際上在背過人後,就連她都時常不見這人的蹤影。
宣於淵突然變得很忙。
玉青時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但是書房裏的燭火燃了好多個日夜不滅。
往日流浮在宣於淵眉眼間的那種輕鬆肆意在一個又一個不曾合眼的黑夜中消失於無形,取而代之的是在逐漸消瘦下去變得凜冽的麵龐上流露出的銳利和森然。
他就像是一柄被磨去了往昔鐵鏽徹底爆出鋒銳冷光的古劍一樣,終於在世人的麵前展露出了本該屬於他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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