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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一個很大的概念。它就像航行在茫茫大海上的帆船,稍微不慎就會迷失方向,即使有指南針。
剛踏進學門的高中生,不過就是一群思想處於過度階段的花季少男少女,要處理好生活中的各種事情,單靠自己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秋楓可以將生活比作藍天白雲,青山綠水,或是支離破碎留下的殘缺不全,但是怎麼去對待處理,卻不是他所能駕馭的。要想牢牢地將生活攥在手中,很好地處理發生過的和準確地預料未發生的事情,就如想製止升上高空的風箏不隨風抖動一樣艱難。所以,人們能夠做的,最多也就是在生活中學習,在學習中生活。
開學才兩周,曠課的事情就屢屢發生,其中尤以思宇最為突出,他上課的時間總計也不過總課時的三分之一。秋楓覺得處於兩難之中:若是向班主任彙報實情,思宇早到了嚴重警告的極限了;若是一直隱瞞下去,一是自己失職,負有“欺師之罪”,二是此類事情感染力極大,長此以往,“班將不班”了,三來對思宇多少要負一點責,好歹他是班集體中的一員,雖然自己對他不能不說是討厭。
於是,秋楓想首先找他商談一下。不過,要見到他並且占用他的時間,卻是一件有極大難度的事情,因為他每天大概隻上一節課,而且上課時他踏著老師還沒有冷的腳印進教室,下課時卻是老師踏著他灰塵亂飛的腳印走出教室。
要見到他,還有一個選擇。如果他與朋友遊玩途經學校大門時,他就一定會去學校裏的一個地方。那是一座低矮的房子,大門頭上有一塊很顯眼的牌子,牌子上有一個叼著大煙鬥的頭像,藍底黑字書“WC”。不管他生理上是否要解決那事,隻要途經學校大門,他就會去。
秋楓發現這個秘密純屬偶然。那次,秋楓在“WC”裏小便,見思宇和一個陌生人說笑走了進來。
“你小子是不是分泌係統出了故障,剛解決了十分鍾不到又要來。”那陌生的人說。
“胡說。”思宇說,“要是路過學校大門卻不進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個證明我已經到了學校的機會?”
“你即使想證明自己已經到學校,也犯不著上這臭氣熏天的地方呀。”
思宇神秘地一笑,說:“走進校門,卻發現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好去,自然而然就來這裏了。不過也真奇怪,才兩周時間就形成習慣了,甚至可以說是嗜好。你說這種地方除了拉屎撒尿還能做什麼呢?”說完就哈哈地笑了起來。
那人好象也聽明白了似的,立即附和著笑起來,兩人的聲音竟然壓過了幾千隻綠頭蠅的“嗡嗡”之聲,秋楓不得不佩服。
秋楓打算找他商談的第二天,就與他相遇在“WC”。
秋楓說:“思宇,你能不能找一個很合適的理由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座位總是空著的?”
思宇笑著說:“啊,我的好同學,好朋友,好班長,開學時我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了,記得我還請你多關照呢。”
秋楓從他那裏知道了什麼叫做皮笑肉不笑,但仍然解釋道:“這件事情遲早會被班主任知道,到那時可能會要麻煩一些了,況且,如果我不跟你商量一下,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思宇“哈哈”了兩聲,說:“關於老師那裏,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自有辦法。”
“可是……”
秋楓說了這兩個字,發現思宇已經走出了幾步,頓時有一種被人藐視的感覺,耳中又聽到一個聲音:“當真是鄉下孩子不懂事。”
“放屁!”
秋楓大吼一聲,衝過去用食指指著他的鼻梁,“你說什麼?”思宇仍然笑著說:“哦?我是說真是鄉下孩子不懂……”“事”字未出,秋楓迅速地化指為拳,重重地擊在了他鼻子上,頓時有一股鮮紅的東西從鼻孔裏流出來。
思宇再也沒有笑了,表情已經由笑容轉為驚愕,再由驚愕轉為憤怒。於是就有人發現兩個人在那塊藍底牌子下麵扭打,最後兩人都趴在了地上。動用武力在“文明的場所”解決問題,圍觀的人都覺得他們即使不是瘋子,也至少腦袋有點問題,所以並沒有人來勸阻。兩人都累了,隻有趴在地上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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