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如何不濟,也不會讓自己朝不保夕,全靠敵人的施舍過活,你呢,答應了埃達拉祭祀什麼樣誅心的條件?是明天絕不自盡?還是自願為巫神奉上靈魂?”赫連荊楚繼續微笑,慢慢的剝開偽善的外衣,“從明心宗就開始示敵以弱,用最合作的態度來換取最舒適的狀態,真是……”
他拖長了聲音,緩緩道:“弱啊。”
小王爺麵色陰沉,桃花眼中浸染沉沉的暗鬱。
他想到了被迫低頭的那一日,想到了那毫無抵抗之力的無能,想到了那個人攬住他,拚盡全力背過身,讓後背迎接鋪天蓋地的傷害。
那一刻,他什麼都來不及做,除了以命換命,竟再也想不到別的方法,他眼睜睜看著咒印落在那張冷峻的麵容上,覆蓋住他原本冷冽幹淨的眉峰……
心髒又不受控製的緊縮,一種讓他無法呼吸的無力感讓他感覺頭腦一陣陣發暈,可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記得他每一次痛如刀割的呼吸聲。
“對了,”赫連荊楚仿若突然想起來也似,語氣輕快的問他:“你知道明天你要經曆什麼麼?當時費盡心機的同葉若套話,他可曾告訴你在明天的巫神祭典裏,你充當什麼角色?”
小王爺麵無表情的看他,知道野獸已咬住獵物的脖子,開始伸爪撥弄孱弱的獵物以滿足它惡劣的趣味。
“看來是不知道啊,也對,葉若那麼笨拙的結巴,腦子也被種下了一線蠱,也說不出什麼來,你也很失望吧,所以才殺了他……真是沒想到,裝的跟兔子一樣無害孱弱,出手竟是那般狠辣。”
小王爺微微蹙眉,心說結巴?葉若他是結巴?
赫連荊楚還在以探究的眼神看他,麵色溫和,包容已極的道:“沒關係,這是最後一晚,他沒告訴你的,我都對你說。”
小王爺眼神瞬間犀利起來,他不著痕跡的觀察赫連荊楚,覺著有些地方不對勁。
“明天,”赫連荊楚說,“你會以最純粹的姿態存在,是我們到達巫神的橋梁,你會經曆三重歸真禮,將本不該屬於你的東西歸還本真,誰也救不了你,神也不能。”
“直白點說話,難道信了巫神,你就連正常說話都不會了?”小王爺淡淡道,依舊緊緊盯著他,仿佛他突然從人變成了狗熊,目光裏全是發現異端的尖銳。㊣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你將經曆脫血、剔骨、奉靈三死劫,懂了麼?若是埃達拉祭祀仁慈,還會給你立個空碑——”
“哈,”小王爺突兀的笑出聲,斷然道:“你忌憚他!”
赫連荊楚捏緊了手中的書:“聽到這樣的死法,嚇傻了麼?也難怪,金尊玉貴的小王爺,最後竟會死的屍骨無存。”
“哎呀,明麵上求著人家幫你,恭恭敬敬的叫人家老師,暗地裏卻對他防備已極,恨不能提刀就捅個七八刀,赫連荊楚,十三王爺,你真的信任神廟麼?”小王爺轉動著機靈靈的桃花眼,像是終於從水裏撈出了一條肥美的大鯉魚,高高興興的欣賞鯉魚的遮掩掙紮,“埃達拉祭祀同我交易讓你夜不能寐了吧?所以才在這裏同我耗費時間?怎麼?怕他私吞了你的東西?”
“黎王殿下真是被嚇傻了。”
“嗬嗬嗬,夙願即將得償,怎麼不見十三王爺欣喜?一直很焦躁吧,想知道祭祀跟我做了什麼交易吧?哦,不對,你已經知道一部分了啊,關於穆雲左的那一部分,”小王爺得意的笑著,再也沒將麵前的敵人放進眼中,語藏歹毒的挑撥,“你們想了八年的東西,那樣的東西,別人也很想要呢,在我自願給予的情況下,你勝出的概率……可不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