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伯母懵圈,指著門問,“怎麼可能?之前那丫頭是住在這裏的呀?”
“是呀,一年前,她是住在這裏,可一年前我們買了以後,她就搬走。”宋先生讓孩子們先進屋,自己與妻子站在門邊,絲毫沒有讓楊家人進門的意思。
“那她有沒有說搬去了哪兒?要去哪兒找她?”楊大伯急了,拉著宋先生的手,一把用力的抓住問道。
“那我怎麼知道,我與小姑娘又不熟,她搬去哪兒,我們夫妻也不好意思問,隻是聽她說過一嘴,說是要去羊城。至於到底去沒去,我們就不曉得了。”宋先生又不傻,怎麼會說實話。
“羊城,她一個人去羊城做什麼呀?”楊大伯後悔的拍著大腿哀嚎。
五十來歲的男人,眼淚吧嗒吧嗒的掉,還嘀咕,“我那債,誰幫我還啊?”
宋先生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誰曉得你怎麼還。還讓一個分了家的侄女還不成,真不要臉。
宋先生啪嗒關好門,進屋,也不理外麵的人。
夫妻倆都是知識分子,很是無語,他妻子低聲說,“小清幸好搬走了,要不然小日子怎麼過喲,隔幾年鬧一次隔幾年鬧一次,不夠鬧心的。”
“不說外麵的人,等下如果再鬧,就報巡捕房。”宋先生擺擺手去了書房。
楊清躲過了一劫,楊家人沒法子,隻能離開,在能買的起長康公寓的房子的人家家裏鬧,他們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滿懷希望的來,失望而歸。
回到家裏,楊大伯一家,收拾收拾東西,歸置好,隻能乖乖的教出房契,兒子被大女婿帶壞,染上了賭。
半年的時間,家裏被兒子輸的精光,那些人上門來收房子,他們最後的希望也破滅,隻能乖乖的交去房屋。
隔壁的老二也是個沒良心的,死活不願意出錢幫他,要不然他也不至於要離開。
楊大伯一家這一離開,就是一輩子,至少楊清到死也沒有見過他們,隻是在多年以後,遇見二叔與二叔家的堂兄,他們說大伯一家離開以後,沒有再聯係他們,是死是活他們也不知道。
兵荒馬亂的年月,那一家人是否在世也沒有人知道。
在懋華飯店上班,工作不繁重,不用加班。每周禮拜天休息,日子過得平順。
今年是畢業的第一年,楊清在冬天的時候,給自己買了一輛自行車,名義是獎勵自己的。
也是在這一年的臘月,江凱突然開始追求她。
說真的,嚇了她一大跳。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與江凱戀愛。
平日裏也就是看看洗,聽聽江嵐絮叨她哥與萬寧的那些破事。
倒是江嵐一家人一百個讚成,江父江母親自上門來提親。
江母拉著她的手就不鬆,說是認定了她,弄的楊清哭笑不得。
認真思考一段時間後,來年的正月十五,楊清答應了下來。
確定下來以後,江凱在申海隻是待了幾個月,就離開了申海,一走就是三年的時間。
楊清沒有追問,隻是收好江凱臨走之前塞給她的一封信。
安心的工作,休息時與江嵐一起逛街。江嵐戀愛以後,楊清大半的時間都是宅在家裏,很少出去。或者偶爾去江家陪江母。
一個人把生活安排的很好,後院的菜園,她自己搭了一個雞籠,養了八隻雞,家裏吃蛋什麼的,倒是不用出去買。
又是一年春,大地吐綠,人們脫下厚重的棉衣,換上輕薄的罩衫。
早上八點,楊清準時到辦公室。
一天的工作開始,忙碌到中午,楊清與同事梁敏一起下樓去吃午餐,在飯店上班,待遇不錯,吃午飯是不需要花錢的。
懋華飯店被稱為遠東第一酒店,來來回回穿梭其中的客人,非富即貴,洋人尤其多。
“小清,我跟你講喲,那大衛一直對別人說,非追到你不可。你可得小心,他那人心眼小的很,以前追飯店的一位客房部的同事,那位同事也不喜歡他。
拒絕了好多次,可大衛.李,就像失憶一樣,把那位同事的拒絕不當回事。
最後大衛.李,用了別的辦法還是得了手,得到以後,很快的就拋棄了那位同事。拋棄那位女同事的第二天,那女孩就失蹤了,不知去向。
她的父母兄嫂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人,我想應該是出事了。大家背後都議論是大衛.李做的,可又沒有證據。
你自己當心些,那大衛.李,仗著自己認識沙遜先生(大老板)在飯店一向跋扈。”梁敏比楊清早兩年進懋華飯店,對同事的了解也比楊清多。
“嗯,我記住了。謝謝你敏姐。我會注意的。”工作了一年多,楊清很少與別人打交道,在飯店打交道的都是一個辦公室的,或者工作上有接觸的同事。
那位大衛.李,還是幾天前第一次正麵撞見。
沒想到是一個色胚,居然打自己的注意。
兩人自帶了飯盒,去到員工餐廳吃飯。
踏進員工餐廳,門口堵在一尊門神:大衛.李,一個香蕉人。
自認為自己是留洋歸來的人,高別人一等。
看別人都是鼻孔朝天,此時見到楊清,也是一樣,絲毫沒有要追別人的討好,反而有種老子看得起你,你就該乖乖順從的意思。
裝做沒有看到大衛.李,楊清準備來個擦肩而過。
可惜,人家伸出手,用手擋住楊清的路,大聲的說道,“楊清,員工餐廳的飯菜一般,我請你去八樓的扒房吃午餐。”
掏掏耳朵,表示沒有聽見,楊清伸手打開大衛.李伸出來擋自己的手,一言不發的走進餐廳。
被楊清下了麵子的大衛.李,臉色變得黑黑的,氣的瞳孔都放大了不少,轉身跟在楊清身後,不耐的問,“楊清你什麼意思?不給麵子哈?”
“嗯,為什麼要給你麵子,你算老幾?想不挨打就給我離的遠遠的,要不然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的打死你。到時候要死不活的活受罪。”楊清淡淡的說道,神色冷漠。
她極度不喜歡像大衛.李一樣的黃皮白心的香蕉人,沒有一點民族自豪感,妥妥的二鬼子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