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到底沒能去他心心念念的燈會,走到半路就蹲在馬路牙子上不走了,一本正經的坐著思考人生,林晚好說歹說才將人哄勸走了,又拖著拽著回了姻緣鋪。
陳書墨難得的沒睡,一看到玄素表情就不對了,林晚扶著醉醺醺的人歎了口氣:“你和他早就認識對吧。”林晚用的是肯定語氣。
陳書墨頓了頓,最後輕輕點了點頭,她不想繼續瞞著林晚了,林晚本就是聰明人,之前約莫就猜到了什麼,隻是不願深究挑破,全個麵子罷了。
林晚籲了口氣,皺眉道:“行吧。既然這樣,那還不趕緊把你的人扶走,重死了!”
這個意思便是不與她計較,陳書墨難得的笑了,說:“好。”將人扶上了樓。
林晚則自己倒了一杯茶壓壓氣,好家夥,一個二個的都當她好欺負,她這就收拾收拾跑路,這些個難伺候的誰愛伺候誰伺候吧。
係統正巧的竄了出來:“還別說,你真就快完成任務可以跑路了。”
林晚心裏有數,這會兒糾結的很,她現在也就吊著一個回去的執念,這邊放不下的比那邊的多得多。
她一直想著任務完成了,到時間了自然會選擇走,畢竟她忍氣吞聲謀生存也就為那一條回家的路。
這終究不是她的世界,她要是真的還理智的話就該回去,繼續過自己的鹹魚人生。
林晚沉默了許久,再三衡量了一番,突然問係統:“如果傅行的任務完不成呢?”
“完不成?完不成也沒事,照你現在的漲勢即使沒搞定他也很快能漲到了。”
林晚挑眉:“那你說我要是搞定他,得到紅線值就跑會怎麼樣?”
係統沉默了一會:“呸,渣女!”
林晚訕訕,不與係統亂侃,睡覺去了。
陳書墨印象中玄素從來沒醉成這樣過,他對人防備心極強,饒是她,追隨了他這麼些年,他也沒拿正眼看過她。喵喵尒説
陳書墨在床邊坐下,細細看著玄素的眉眼,玄素長相屬於有些妖豔的類型。
他其實極恨自己的這副長相,小時候便有人背後調侃過,話語間很是不堪,隻是那時候他極不受寵,任人嘴上調戲,除了偷偷握緊拳頭,什麼也做不了。
成皇後自己沒有子嗣,教養了好些個像他這樣母親拿不出手來的皇子。她對這些皇子鮮少關心,隻有特別出頭的皇子她才會看上一眼。
年幼的玄素瘦弱又一副嬌娘子的長相,自然而然成了諸位競爭者欺負發泄的對象,說是一個皇子,卻活得連一個太監都不如。
他忍氣吞聲了數十年一副窩囊廢的模樣,才從那麼些醜陋如狼似虎的人手下活了下來。
屢次算計,得了皇帝的青眼,成皇後這才注意到這個皇子,開始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她被玄素救了的時候,這人已經完全沒一點人情味了,像地獄出來的魔鬼一樣,救她的原因也很現實,因為她有利用的價值。
她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他冰冷而高傲的坐在高位上,眼神不屑的俯視著她,淡漠道:“說服我,你憑什麼值得我出手救你?”
後來那些冒犯過他的人都死狀極慘,甚至到死都不知自己因何而死。
玄素眉頭皺著,抬手扯了扯領口,嘟囔了兩聲,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陳書墨拿起一旁的布巾小心擦上玄素的額頭,才碰到他,玄素就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神似刀子一樣的射向她,嘴唇輕掀:“滾。”
陳書墨的臉色有些慘淡,垂下頭,道了個歉,默默離開了。
玄素借著月光翻下床,盤腿坐在地上靠在床邊,從懷裏拿出宴會上順走的酒,對嘴灌了起來。除了權勢,他什麼都不需要……
*
翌日,無數拜帖送進了榮親王府,榮親王看著案桌上數不清的求親書直氣得吹胡子瞪眼。
好家夥,前有傅行惦記,後又憑空多出這麼些個和他搶女兒的。自家女兒這才剛認回來沒多久,就被這麼多居心不良的惦記上了。
一旁的管家給榮親王遞了一盞茶,勸慰道:“王爺別氣,小姐確實也到議親的年紀了,耽誤不得,這麼多公子,仔細挑挑也好。”
榮親王喝了一口茶,咂摸了下嘴巴:“她還小呢,不嫁也不怕,本王養著,我看誰敢非議。”
非議他也就算了,誰說她閨女壞話,他跟誰拚命。而且,他家閨女那麼好,誰也配不上!
“是是是,”管家無奈的笑了:“隻是,王爺就不想小姐給你生一個大胖小子抱抱?”
榮親王怔了一下,他錯過了林晚小時候,若是能有一個與她極像的嬌柔娃娃讓他看著好像也挺不錯,不免有些動心。思索一番,一臉為難道:“傅家小子勉強能瞧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