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看到渾身是傷,淒淒慘慘的兩人一驚,趕忙迎了上去。
將軍懷裏的人早沒了昔日的靈動,臉色蒼白,眼睛緊閉著,他家將軍情況也說不上好。
青竹現在還記得,將傅行從崖底撈回來的時候,他筋骨斷了個七八成,幾乎不能動彈,整整昏迷了兩日,才轉醒過來,全靠人參吊著活命。聽見林晚消失的時候,卻硬生生從床上爬了起來。
本來他好生計劃一通,終於想出一個完美的好計謀出來,自以為勉強能入將軍的眼,誰知傅行卻是一刻鍾也等不了,魯莽地甩掉大軍一人去了。
此刻,傅行看見青竹,再也支撐不住,抱著林晚倒在了地上。
青竹無奈地搖了搖頭,招呼人將這對苦命鴛鴦送去軍醫那兒。
林晚做了個冗長的夢,夢裏,她回到了自己的時代。
林晚小時候便沒了父母,寄住在小姨家。她的小姨很美,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
小林晚總是一人冷冷清清的待著,唯一奢侈的念頭就是她這個美人小姨能望望她。
可她從來不會,林晚考第一名,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林晚考最後一名,她仍是沒太多反應,林晚和別的小朋友打架,對方家長會心疼的將小孩抱著哄。而美人小姨,最多隻會給個失望的表情。
林晚夢到她那小姨生了一對特別可愛的兒女,小團子纏著她姐姐長,姐姐短的。她的小姨哭了,說是我對不住你,我過去總是埋怨你的出生送走了我姐姐,對你甚是冷淡,全是我的錯,給我個機會吧,我想盡力彌補你。
那冰冷的美人終於一副悔痛的模樣,朝她伸出手來,忐忑的等著她的回應。
林晚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卻是傲嬌地叉起腰來,心道知錯了吧,得虧是我,不與你一般計較。
說著緩緩將手伸了過去,心裏卻有些空落落的,她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晚晚。”突然,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溫暖的男聲。
林晚瞬間清醒了過來,猛的掙脫了女人的手,她不能走,傅行還在等著她。
林晚喊了一聲傅行,猛的坐了起來。
“你終於醒了。”青竹遞了一杯水,走上前來。
見林晚環視著四周,青竹解釋道:“這裏是我方軍營。”
林晚回了頭,沒接水,盯著青竹有些緊張:“傅行呢?”如果她的記憶沒有錯亂的話,是傅行救的她,卻為何不見他。
青竹的眼神飄忽,撓了撓頭:“將軍忙著呢,讓你好好養傷。”
能有這麼忙?林晚不信,掀了被子下地:“我今日非要見他,帶路。”
“我的小姑奶奶,今天太晚了,不若明日再去?”轉眼一看,林晚自己早下了地,歪歪扭扭地朝帳外走去。
嘶,倆人沒一個省心的,年紀輕輕便操著老媽子心的青竹相當無奈,抓起一旁的大盔,小跑著跟上:“那好歹披個衣服啊。”
在林晚的威逼利誘下,青竹最終還是屈於銀威,指了路。
守著帳篷的人見到青竹,自是很給麵子地放林晚過去了。
青竹看著林晚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望天,心道自己終究還是辜負了傅行的委托,隻能寄希望於將軍剁他的時候林姑娘能幫忙攔著點了。
房間很是昏暗,隱約可見塌上臥了一個人。
林晚走近一看,心頭一窒,塌上的人唇色發白,臉頰瘦削,看上去很是虛弱。
往下看更是慘不忍睹,他身上綁著數不清的布條,不少布條還因將軍的不注意滲出了血漬,往日長身玉立的身軀如今看上去很是殘破駭人。
林晚差點哭出聲來,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手朝傅行那瘦脫相的臉上探去。
林晚手剛觸及傅行的臉,就被人反應極快的抓住了,那人睜開眼睛,目光似箭的掃向林晚。
待看清了人,傅行有些怔愣,這才鬆開了手,喃喃道:“你怎麼來了。”
旋即想起了什麼,支起手坐了起來,不料扯動了傷口,輕“嘶”了一聲,咬牙解釋道:“軍醫說了,我樣貌過後是可以恢複十成十的,你不要怕。”
“傻子。”林晚輕罵了一聲,想抱抱傅行,卻不知從何下手,隻得湊過去親了親他,心疼地問:“疼不疼呀。”
傅行本想說不算什麼,見林晚哭紅了眼,對他的憐惜清晰可見,心頭一軟,遂輕皺了一下鼻子:“疼,疼得很。”
林晚仰著頭看他,傅行這才注意到少女衣著很是單薄,眉頭不由一皺,用被子將趴在床邊的林晚卷了個嚴實。
被有著傅行體溫的被子溫暖,林晚心念一動,附到傅行耳邊,正經道:“聽說接吻會分泌一種激素,這種物質可以緩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