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賀譯心裏有點慌,他抬頭看了魏東一眼,發現對方神色不太對,“你仿佛知道什麼?”
“啊——”魏東直起身,冷笑了聲,“沒想到他連妹妹都不放過,我來的時候在門口看見他了,小人!”頓了頓又道,“你不會還真想去見他吧?”
賀譯握著手機,看著蹲下來的魏東,突然伸手撕下了他額頭的紗布!
破了皮的一大團血瘀,鮮紅的顏色還浸染著紗布上。
賀譯在魏東的抽氣聲中賀譯被定在了原地,重新冒出的血珠讓他回了神,一把按回去又去拿了醫療箱。
整個過程魏東倒是很安靜,沒有像往常般嚷嚷。
賀譯指尖沾了點血,覺得這次真的是自己過分了,因為覺得李易逍不會那麼做,因為那時易樂的語氣,又或者因為今天的有點奇怪的感覺。
但他不應該懷疑魏東會聯合著騙他。
“對不起,我以為——”
“我確實騙了你。”魏東突然道。
賀譯手一頓,他仔細的固定好,才跟人視線齊平。
“下麵的確實是易樂。”魏東深深的看了賀譯一眼,便移開視線,“如果你注定會知道,我希望是由我告訴你……李易逍出車禍了。”
賀譯一愣,他有瞬間懷疑自己是沒聽清。
“什麼時候?”
“昨天淩晨。”
賀譯超乎尋常的冷靜,昨天淩晨發生的事,易樂今天來找自己,那可能就是……最後一麵。
“你頭上的傷自己弄的?”
魏東點了點頭,賀譯的狀態讓他心裏莫名的發慌,就算是陌生人也顯得太過淡定了些。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告訴賀譯,今天一定會瞞過去,他隻是……隻是擔心賀譯會因此怪他。
“你要跟我一起去,還是呆在家裏?”賀譯站起來,也沒等人回答。
魏東跟著站起來往外走,看著腳步不停像外麵走去的賀譯,他突然喉頭一哽,“賀譯。”
“嗯?”
“換衣服。”
兩人身上都穿的睡衣。
——
去醫院是魏東開的車,易樂從看見賀譯的那一刻起眼淚就掉了下來,女孩咬著嘴唇,固執的沒發出一點聲音。
賀譯伸手抱了抱人。
中途易樂接了個電話,可能是在問她好久回去。
過年的醫院沒那麼多人,紅彤彤的燈籠下人們的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這個時間,能出院的都不會呆在醫院。
三人進了醫院,賀譯看到易樂按了17樓——重症醫學外科ICU
“哥,對不起,我知道不該打擾你,我本來能忍住……”易樂繃不住情緒,李易逍送進手術室前曾短暫的清醒,說的唯一兩個字就是賀譯。
她本來以為自己忍住,按照她哥的意思,不去打擾賀譯。
易樂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隻是,我哥的同事去了,我、我怕——他最想見,見的,就,就是你。”
隻是她哥哥一直都活得很累,唯有跟賀譯在一起的時候……所以她想自私一點。
賀譯拿出紙輕輕的擦了擦人的眼淚,“別怕,有我。”
電梯叮的一聲,穩穩停住。
賀譯深深的吸了口氣,踏出電梯門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中年人布滿淚痕的蒼老臉龐,他手裏摟著一團被子,上麵是大團大團的暗紅色的血跡。
空蕩的走廊裏沒有什麼人,都是緊閉的門。
易樂帶著賀譯個彎往走廊深處走,推開門看見了坐在凳子上的楊知和一個陌生的年輕人。
背後是關著的門,通往病房。
突然門打開了,再接著出來個護士,“陳主任手術去了,我先帶你去看看人。”
賀譯上前,他按規定帶好口罩,帽子鞋套往裏走,門一打開撲麵而來濃厚的屬於醫院的味道。
這是他第一次進ICU,裏麵並沒有想象中的死氣沉沉,但也壓抑得厲害,一眼望去全是數不清的管子與液體。
賀譯往裏走,發現病人從睜著眼到閉著,到身旁的儀器越來越多。
“病人先前意識喪失,經過搶救生命體征恢複,但意識還未清醒,現在是昏迷狀態,你隻能看兩眼。”護士一邊走一邊道。
到了床旁兩個護士交流了下情況,賀譯卻一個字都沒聽到。
他愣愣的看著李易逍。
幾乎認不出來。
頭發全剃了,纏著紗布,雙眼緊閉,有創呼吸機經口插入,因為固定整張臉都變形了,從白色鋪蓋下延伸出的七八根管道,心電監護不時的響聲,輸入的紅彤彤的血。
每多注意到一點,賀譯的心髒就像被抓緊了一部分,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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