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林俞當然不會這麼天真的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果然木準接著說:“當時聞老爺子就已經有意將他調至集權中心,命令都已經下來了,但上邊突然亂了。聞家很多年前就陷入過被動掣肘的位置,聞哥不得不留下來清洗斡旋。”
簡簡單單的描述,林俞似乎能看見那洶湧滾動的暗流。
那是他們這種旋渦中心以外的人看不見摸不著的爭鬥,或許不會流血,沒有聲響,但你能感覺得到那種時代流淌也有人為撥弄的力量。
它如此的悄無聲息,但無法阻攔。
“槍傷呢?”林俞問。
木準的眼神陡然間就冷了。
“兩個月前有一場計劃已久刻意針對聞哥的伏擊。”木準說:“你知道有些事一旦插手了就會得罪人。當時聞哥身邊的力量都被調走,盯上聞家,尤其是盯上他的人很多。最令我們沒有預料的是,聞家本家有人裏應外合。”
那是怎樣的驚心動魄,林俞已經有了想象。
有些上位者的冷血和對法律的漠視是普通人不能理解的,就好比三叔如果待在林家學他的木雕,這輩子他都不會發現一個輪船製造業的家族底下,也埋了不少骸骨和齷齪。
林俞掌心傳來刺痛。
低頭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刺破了掌心。
林俞突然想起自己兩個月前那天晚上做的一場噩夢,他夢見他哥回不來了,到處都是血。那個晚上後半夜他怎麼也睡不著,披著衣服去了他哥的房間。
那個房間還是以前的樣子,楊懷玉定期都會打掃,所有東西都沒有動過。
林俞那天就坐在他哥常坐的那張書桌前,天上的月亮就和今天晚上差不多,彎彎的一輪,雲層遮掩,怎麼也看不圓滿。
他就那樣一直坐到天亮。
現在聞舟堯回來了,完完整整回來的。
他不提及絲毫,好似他隻求看見那個林家長成永樂無憂的林小俞。
可是林俞太難受了,是那種知道了就遮掩不了的痛。
木準說:“老爺子震怒,一個多月來被牽連的人一批接一批,他按下調令讓聞哥休養,不讓他再動,所有消息都鎖死了。但聞哥說他已經遲了很久了,所以我們這次秘密回的建京。我想他所謂的遲了,應該是和你的約定吧。”
是啊,他來信說歸期提前了。
他遲到許久,但還是如約回來了。
林俞再次悄悄打開房門的時候,床上的人睡得安穩。
林俞坐在床上,伸手撫上他哥的眉心。
然後低頭吻下去。
即使走過錚錚鐵骨的軍旅生涯後也沒有盡頭,林俞一早就知道這條路難。
他再不舍,但卻說不出讓他抽身的話。
他知道他當初作出選擇是因為什麼,所以他不會說。
“哥。”林俞叫他,“醒醒。”
聞舟堯睜開眼睛,未見驚訝,隻是沙啞說:“吵你哥是想幹什麼?”
“想告訴你我愛你。”
林俞抵著他的鼻尖低聲:“特別特別愛你,不告訴你我怕自己睡不著。”
聞舟堯輕笑了聲,像是一早預料到會有這一出。
無奈般:“就知道你會忍不住找別人問。”
他往旁邊挪了一點,林俞揭開被子爬上去縮到他懷裏。
“睡吧。”聞舟堯拍他背,“這次不走了,老爺子有了這一遭也是杯弓蛇影,有心讓我低調兩年。市級的調令很快會下來,等所有事安排好了,過兩天送你回家。”
“不對。”林俞抱著聞舟堯的腰,開口說:“是一起回家,哥,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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