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聞麵色一寒,目凝成冰,道:“淑容請自重。”
“本宮隻是在替你抱不平罷了——世人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本宮也已為人母,卻是未曾見過有這等狠心腸的娘。”
蕭淑容雙目垂凝,細音脈脈,“我仔細替您想想,二王子您也真是為難——王後一心隻顧朱瑞,王上卻又讓您住進那睦元殿……”
她俏麗美眸望定了朱聞,眼波流轉間嫵媚無限,仿佛世上最危險的蠱惑,“他自己死了長兄,這才得以登位,可你這一住進去,新儲君若是不死,那麼——死的人就換你了。”
朱聞靜靜聽了,眉宇間閃過一道蔑色,他一拂袍袖,笑道:“你要說的隻是這些?!不過是些婦人之見——若是無事,我要告辭了!
“朱聞,你不用故做鎮定了……”
蕭淑容咬了咬那糯米般的細牙,越發貼近他身畔,低聲道:“在這王城之中,你孤立無援,惟有本宮可以做你的盟友——隻有我家閔兒登位,你才能安然無恙,到那時候,本宮可以給你更多……”
她最後一句刻意拖長,引人無限遐想,卻又暗帶警告之意,朱聞微微一笑——按他先前之稟性,隻怕要當場給她難堪,如今他亦非吳下阿蒙,所有心緒絲毫不露,隻是淡淡道:“如今說這些也太早些……”
他瞥了她一眼,轉身攏了披風,微微一禮,轉身而出,走出很遠,仍感覺背後那目光凝視,仿佛芒刺在背。
蕭淑容目送著他離去,手中絹扇掩麵,仿佛不勝日光的耀眼,白瓷般的麵容微微嫣紅,她咬著貝齒,以悄不可聞的聲音道:“朱聞,你說得對……我們來日方長。”
“再等些時候,你終究要跪倒在我腳下……”
她笑容加深,雙唇不點而朱,仿佛染了血一般的濃豔,她輕盈停步,身後一丈處的宮人得了示意,這才快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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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聞回到睦元殿時,此事已然傳得沸沸揚揚,前殿廳堂中,眾美縈繞,卻都是繃住了臉,眼帶不甘和妒意。
順賢老夫人鐵青了臉高居座上,卻是怒得直喘粗氣,眼見朱聞身影,,別過頭道:“君侯今日真是威風啊……就為了一個女子!”
“嬤嬤這麼說,是在怪本君了?!”
朱聞一向對她禮敬有加,如今卻是涼薄一笑,反問道:“本君及時趕去要人,這才避免名聲受玷——不跟王兄鬧這一場,這王城中人還當我們是從窮鄉辟壤來的軟柿子,誰都能來捏兩下。”
他轉頭看向幾個姬妾,目光如電一般掠過,看得她們心驚不已,不由的都低下頭去——“還是你們希望,一出這個大門,就被人滋擾調笑?!”
眾人被他說得無言以對,順賢老夫人不甘心地低喝道:“那也不需鬧得這麼大,今後兄弟之間還怎麼回旋往來?!”
“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