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聞也不可能,他若是有所行動不會瞞著我,況且現在動手他將一無所獲。”
“最後,王後更是不可能這麼做,她再蠢也不會陷自己兒子於百口莫辯。”
“剩下的人中間,能從燮王之死獲利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世子。”
“那個可有可無的傀儡落水狗?!”
葉秋正要冷笑,卻聽疏真悠然道:“隻要他一日還未被廢,燮王死後,他便能順理成章的登基。到時候,恐怕輪到其他人成落水狗了。”
“竟然是他……真是孤注一擲了啊!”
葉秋感歎未已,卻聽疏真緩緩道:“正因為他是唯一能從燮王之死中獲利的,所以,真凶反而不是他。”
葉秋一愕,正要追問,卻聽窗外風聲颯颯,黑暗中仿佛有什麼在蠢動,他凝神一聽,悄聲道:“是夜行人……衝著你來的。”
“今晚還真是熱鬧。”
疏真倚在床頭不動,無聲笑道。
“要我替你解決他嗎?”
疏真微微搖頭,長發披肩,漆黑如雲,眼中清凜之光一盛,“暫且留他一命,其他隨便你了。”
月光熹微,脈脈印上窗紗,樹影搖曳之下,更添無數銀紋,卷簾被無聲息地揭去,一人身著黑衣勁裝,悄無聲息地躍入房中。
滿室靜謐,琺琅掐絲銅爐中香屑未熄,仍可見輕煙嫋嫋,安息香的寧華芬芳混合著藥的清澀味道,熏染得人心神鬆弛,幾欲睡去。
黑衣人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看向床上海棠春睡的佳人,見她麵色仍是蒼白,便略微放下心,開始在箱籠匣盒中專心致誌的搜索著什麼。
一陣冷風吹過,讓他的心中無端起了戰栗,極為微妙的,周身肌膚都仿佛微微刺痛,他心生警兆,驀然回首,卻見窗下帷幕處陰影裏,有一雙犀利冷眸正靜靜看著他。
來人一時大駭,正要湊近看清,卻隻聽一聲輕響破空而來,下一瞬,他極為驚險的避過,脖項上卻多了一道血痕。
“再走近些,你的項上人頭就要飛了。”
葉秋在黑暗中無聲而笑,隻微微一眼,就讓那人脊上出汗,心知今日遇到了棘手人物。
“深更半夜,你潛入我家昭訓房中,意欲何為?”
葉秋的淡淡一句,聽入那人耳中,卻成功誤導了他,對方思及房中女子屢遭危險,朱聞偏寵她,特地撥了高手暗中保護,實在也是情理之中。
念及此事,那人咬了咬牙,情知今日討不到便宜,哼了一聲,竟拔刀猛力劈砍,刀氣淩厲霸道,竟直襲床上!
葉秋看也不看,朝身後臥榻便是轟然一掌,將刀氣震開的同時,身形飛轉,疾如紫電,便直扣那人脈門。
那人一掌既出, 便要飛身而去,不料葉秋那雙鬼魅般的手已然到了眼前,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千鈞一發之際,床上之人輕嚶一聲,好似被驚醒嚇到,葉秋絲毫分心,那人便身如泥鰍一般,從窗邊躍過,矯健身形在溶溶月華下幾個起落便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