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類的軀體，抑或是靈力低微的包子精軀體而言，這兒的冷風吹在身上，真真像冰刀子一樣。
汝清清順著離難指向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間破廟，孤獨地佇立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四周隻有掛了雪的枯藤老樹。
“好奇怪啊，這麼荒涼的地方居然會有一間廟。”
雖然覺得奇怪，但此刻也沒有別的選擇。
汝清清吸了吸鼻子，翻身下馬，牽著馬兒，與離難一同走了進去。
破廟從外頭看起來十分蕭條破敗，牆麵斑駁，飛簷斷了一角，紅色的廟門已經泛白，兩扇木門之間有很大的縫隙。
但步入破廟內部，汝清清便覺得跟外麵看起來比好多了。
破廟內部沒有破損，門窗完好，雖然老舊，但內裏陳設居然還算整齊。
汝清清摸了一把窗簷和供台，一層不染，顯然時常有人打掃。
廟宇中央，供奉著的是一尊青麵獠牙的神像，神像披著一件紅色的披風，裏麵的衣服卻是綠色的。
汝清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實在不知這是何方神聖，品味如此清新脫俗。
但想到自己是來了人家的地盤，得了人家的庇護遮風擋雨，汝清清還是垂首拜了拜。
“阿難，你說這是什麼神仙呀？穿得可真奇怪。”
離難撇了一眼神像，神情似乎有些尷尬。
“想來是人間偏遠之地供奉的小神吧，我也沒見過。”
說罷，他往火堆裏添了一把柴，說道：“你先睡一會，我在這看著火。”m.X520xs.Com
搖曳的火光映朝下，離難的臉也染上了一絲暖色。
汝清清點了點頭，把自己裹在鬥篷裏，側身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離難是不想讓她擔心，但這段日子以來她清楚地感受到，越往北走，離難的身體好像就越虛弱。
仿佛不管是蕭妄的身體還是離難的靈魂都承受不了北方的寒冷。
他整日裏都窩在鬥篷之中，他穿的衣服比自己還多還厚。
可即便如此，他的手依然比冰還冷，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他原本隨手便可在掌中升騰起魔焰，如今卻要靠柴火取暖。
一滴眼淚自汝清清眼角無聲地劃落，她不動聲色地輕輕抹去，閉上了眼睛。
阿難那麼聰明，也許一早便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所以才滿著自己跟來。
若是現在讓他離開蕭妄的身軀回魔界，他必然是不肯的。
沒關係，如今自己是最厲害的人了。
沒那麼怕冷，還能下包子雨。
自己一定能，也一定要保護好阿難。
過了一會，離難見汝清清已經睡熟，起身走到那青麵獠牙，又紅又綠的神像麵前。
他撣了撣神像上的灰，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還以為都毀了呢。”
離難將手搭上神像，沒一會，神像的表皮開始斑駁脫落，最後徹底成為了一捧黃土。
但離難的臉色卻奇跡般變好了。
汝清清第二日醒來，見離難正在煮雞絲粥，鮮甜的香味直竄入她的鼻子，惹得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角落裏，大白和小黑正在低頭吃草，馬尾巴甩來甩去，心情似乎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