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京野言不說話,中原中也也不是話癆的性格。
短暫的因為重逢而產生的愉快消失之後,京野言重新恢複冷靜,準備對中也下手了,在回到港口之前。
車裏的另外兩位手下都知道。
中也回來是要麵見首領報告歐洲的情況的,一回去全都得露餡。
他不想麵對中也指責甚至是仇恨的目光,要說原因的話——肯定是惜才吧。
是......惜才嗎?
眨了下眼睛,清除過於繁雜的思緒。
有的時候就是想的太多,才會猶猶豫豫,不斷的失敗。
這一點放在他自己身上也很合適,而他一點都不想再次品嚐失敗的滋味。
這種時候,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尤其不想聽中也的聲音。
看著窗外的景色,視線從遠處收回,落在玻璃上不太清楚的倒影上。
慢慢扯動著嘴角,勾起一個說不上是笑的表情,他能在自己眼中看到陌生的情緒。
愧疚?
原來這雙空泛的眼睛裏也會冒出這麼生動的情緒啊。
一時間想的有些出神。
“京野大人,我們還有二十分鍾就要到了。”
前排的部下隱晦的提醒他動手的時間。
“嗯,我知道了。”京野言隨口應著。
眼看著車往陌生的地方開了,中原中也沒有什麼動作,整個人肉眼可見的低落。
車廂裏響起一聲歎息。
落在了心尖上,有些抽疼。
“你知道了啊。”京野言懶洋洋的望著窗外,沒有回頭看身邊的中原中也。
忽略了自己泛白的指尖。
中原中也會知道港口出事了也不算困難,一直拖著不讓他回來,怎麼想裏麵都有問題,加上國內某些勢力的幫助,怎麼都瞞不過他。
不過他提前回來是真的想見某人,隻是沒想到對方這麼狠,在路上就要下手。
“阿言,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京野言擋著嘴笑了出來,“應該是我這麼說才對。”
筆直的行使在港灣大橋上的黑色轎車突然受到了某種力的擠壓一樣,外殼開始變型,然後猛的打了個橫撞向了一邊的欄杆,下一妙車頂被掀開,一道黑影從車頂竄出落在了橋邊的護攔上。
中原中也渾身渡著一層紅色微光,雙手習慣性的插在兜裏緩緩起身。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了支撐大橋的塔形結構中間的橫梁上,垂眸看向中原中也。
兩個黑衣大漢狼狽的從車裏爬出來,然後遠離戰場去疏散人群。
中原中也仰起頭看著著站在高處的京野言。
青年的身形過於纖瘦,連修身的風衣在他身上都顯寬大,將他整個人都罩在裏麵,衣擺揚起在半空,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的臉像蒼白的像是很久沒見過太陽,襯得沒什麼血色的唇都鮮豔起來,眼中沉澱著深深的赤色,看起來就像從中世紀的沉睡中蘇醒的吸血鬼一樣。
“還在猶豫什麼?”
連聲音都是顯得矯情的貴族腔調,病態又弱氣。
一直沉著臉的中原中唇角上揚,露出張狂的笑,“我是想著要是把你揍的鼻青臉腫的,該有多少人會傷心。”
對方竟然真的擺出認真思索的模樣,然後過分真誠的說:“沒有這種人。”
中原中也握起拳,他這副樣子瞬間就和某個討人厭的青花魚重疊在了一起。
他從地上彈起,抬腿狠狠的踹了過去,“都說了少跟太宰那混蛋混在一起,都把你帶壞了。”
那人消失在了原地,腿略過原地。
“中也,不認真起來的話,可是會被殺死的。”
聲音出現在耳邊。
中原中也何止是沒用全力,連熱身都稱不上。
即使對方有著近乎於無限瞬移的能力,中原中也在不開大的情況下也能和京野言打的不相上下,甚至還占了點上風。
京野言保持著悠閑的狀態,靈巧的閃避,順便找時機偷襲。
打著打著,中原中也慢慢被勾的興奮起來,也有點上頭。
能夠讓他放開手去戰鬥的人也不多,從少年時代就結伴同行的友人長成了現在的模樣,如何能讓人不興奮。
在一個回身,預判到對方的會出現的地方之後。中原中也附上重力的拳頭傾盡全力揮了過去。
他能躲開的,甚至還能讓中原中也吃點小虧。
這麼想著,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人,中原中也大腦一空,當機立斷的收手,拳頭收住了,可身體沒有。
中原中也就這麼撲了過去,在對方笑意盈盈的眼眸中,撲了個滿懷。
然後,對方想也沒想的抱著他向後仰倒。完全沒有人類對重力畏懼的本能,他抱著中原中也從港灣大橋上墜落。
速度太快了,從橋上掉進水中甚至用不上一秒,但中原中也仍然在入水前下意識的調轉了兩人的位置,把京野言死死按在懷裏,做出了保護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