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章月一如既往地去廚房切水果，其餘三人在客廳坐著。
兩個男人在聊公事，慕馨拿著手機刷短視頻，沈越的電話突然打進來，她手一打滑，差點兒摔了手機。
慕遠敬和慕桓雙雙看過來。
慕馨手中有個燙手山芋，幹巴巴笑了笑，走遠了接電話。
男人的聲音如久經釀製的醇酒，從聽筒裏傳來分外喑啞醉人。
“回家了？”
慕馨心裏咯噔一下。
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撒謊的事？
慕馨輕咬嘴唇，喉嚨輕輕滾動著，她下意識地揪住手邊的窗簾，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不知該說什麼。
沈越又問：“還是在外麵？”
“……”
原來是這個意思。
虛驚一場。
慕馨拍了拍胸口穩定心神，“嗯，還在逛街。”
她之前撒謊父母在國外，現下總不能說在慕家。
沈越：“位置發我，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不用，我跟貝琪一起呢，她會送我回去。”撒謊始終沒底，怕他不信或者不肯，她及時補充了句：“九點我就到家了。”
沈越若有似無的嗯了聲，“我今晚會晚點回去，早點睡。”
“好。”
掛斷電話，慕馨杵在窗邊，外麵四下靜謐，昏黃燈盞隻照亮了一方夜色，無邊的漆黑蔓延向外，看不到盡頭。
章月端著切好的水果出來，見兩個大男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女兒離得遠遠的，就知道這兩個又是顧著聊工作，把女兒晾在一邊了。
忍不住打斷：“行了行了，每天回來都是說這些，你們兩個是除了工作以外就沒話說了？看馨兒都被你倆擠兌到邊上去了！”
慕遠敬：“……她是接電話去了。”
章月把蘋果塞到他嘴裏。
慕遠敬嫌棄地拿下來，“怎麼又是蘋果？”
“愛吃不吃！”章月剜了他一眼，向慕馨招招手，“馨兒過來吃點水果消食。”
慕馨應聲過去，手機放一邊，慕桓遞了她愛吃的橙子給她，狀似不經意一問：“跟誰打電話？”
她在窗邊打電話的時候，他眼角餘光掃過去，就看到她手足無措地揪著窗簾，然後是對著窗外發呆。
慕馨咬了瓣橘子在嘴裏，含含糊糊道：“一朋友。”
沒說清楚。
慕桓略一點頭，眼裏一抹深邃的光芒，隻鎖住她不放。
他太了解慕馨，能牽動她情緒的人不多，電話裏的肯定算一個。
“談戀愛了？”
“咳…咳咳——”慕馨被嚇得不輕，訕訕的笑笑：“哥你開玩笑找別的，我哪來的戀愛談。”
親哥道行太高一眼就能把人看得透透的，她修為尚淺還不是他的對手，隻有裝傻充愣。
慕桓微微垂下眼眸看著她，嘴角也輕輕勾了一下，“隨便問問，緊張什麼。”
慕馨：“……”
鬼才信你是隨便問問。
慕遠敬和章月若有所思看過來，後者開了口，“馨兒，真談了？”
慕馨：“當然沒！”
慕遠敬：“真談了也沒關係，你也老大不小了。”
慕馨：“爸，我今年才二十三。”
慕遠敬：“年底就二十四了。”
慕馨：“……”
慕遠敬又問：“馨兒，你老實跟爸爸說有沒有在談戀愛？”
“當然沒有。”
這話她說得絲毫不心虛。
她是結了婚，沒在談戀愛。
慕遠敬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
“……爸，您又想打什麼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