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薛琅的禮物(1 / 2)

宋怡寧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待心緒平穩了下來才往回走。卻在半道上遇見了匆忙走過來的夏荷。

夏荷走過來,將傘舉到宋怡寧的頭頂:“小姐,方才外麵來人說,角門那裏有人找你。說是姓薛,不見到你就不肯離去,他們沒有辦法,隻好派了人來通傳。奴婢和春櫻見你許久沒有回來,這才出來找你,是否要去見一下?”

“姓薛?”宋怡寧認識的姓薛的隻有薛琅一人,可是薛琅來找她幹嘛呢?

“他可有說是什麼事?”

夏荷搖搖頭:“沒有說,隻說是要見你。”

宋怡寧心想或許是什麼難以開口的事情,便對夏荷說:“去看看吧。”兩人一道朝角門走去。

宋怡寧來到角門邊,守門人連忙迎了上來:“二小姐,就是他了,怎麼勸都勸不走,非要見您。”

她順著守門人指的方向望去,見薛琅背對著她站著,背影比前段日子見時更加消瘦,他身量高,越發顯得形銷骨立。雪花落在他的衣衫上留下了點點痕跡。宋怡寧覺得薛琅的四周都彌漫著一片孤寂的氣息。

“薛琅。”宋怡寧喚了他一聲,他聞言轉過身來,見是宋怡寧,扯出了一絲笑容。㊣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你怎麼來了?”宋怡寧見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裏還抱著一盆東西,用布包裹了起來,隻能隱約看出是一個盆子。

“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我有話想單獨跟他說。”宋怡寧看出來薛琅的局促不安,讓夏荷和看門人先退下:“你到裏麵來吧,外麵在下雪。”

薛琅走到宋怡寧的麵前,將手中盆子上的布掀開了,原來是一盆薄荷,這麼冷的天,這盆薄荷卻依舊生機盎然,可以看出主人定是費了不少心思來養護。

“送給你的,生辰快樂。”薛琅將薄荷遞到宋怡寧的麵前。

“謝謝。”宋怡寧接過薄荷,用手撥弄了下深綠色的葉片,一陣清香撲鼻而來,令人精神一震。

“這盆薄荷長得真好,想必費了不少心思養護吧。”

“是我姨娘養的,入冬後就一直放在房間裏,隻放在窗邊曬曬太陽。”

原來是薛琅的姨娘養的,宋怡寧看著這盆薄荷,想起除夕那天薛琅為他姨娘抓藥,便問道:“你姨娘身體可有好些?”

一陣沉默過後,薛琅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許沙啞:“姨娘她除夕那天離世了。”

宋怡寧看見薛琅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忽然覺得手中的薄荷像有千斤重一般,也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說了聲節哀,一時間二人相顧無言。最後還是宋怡寧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你怎麼知道今日是我生辰?”宋怡寧和薛琅彼此之間雖算得上熟悉,卻也從沒有對他說過自己生辰,今日宴請的也是平日裏相熟的人家。

薛琅低著頭,並不看她:“你及笄那年,名動長安,想知道你的生辰並不是件難事。”

宋怡寧心想,許是薛琅從他父親那裏聽來的。她今年十六歲,但及笄那年對她來說卻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其實很多事都已經記得不太真切了。而父親與薛琅的父親同在朝中為官,隻是關係並不親密,但父親宴請賓客的消息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宋怡寧抬起頭打量著薛琅,他瘦了很多,給她的感覺也不一樣了,但她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樣了,想必是姨娘的去世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你今日來就是來給我送禮物的嗎?”宋怡寧以為他有事相求,隻是不好開口。

“是,也不是。”薛琅點點頭又搖搖頭:“今後可能不能再幫你寫功課了。”

宋怡寧看見薛琅無比認真的眼神,預感到,這將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爹爹在我姨娘死後,覺得這十六年來對我門麵母子多有虧欠。”薛琅的臉上流露出嘲諷的笑容,冷嗬了一聲:“他替我找了一個學堂,是曾經的太子太傅致仕後辦的,讓我去跟著他學習,他覺得這樣就能彌補這十六年的虧欠了。”

“夫子可是姓陳?”宋怡寧想到自己的三哥也是今年要去跟著太子太傅去學習,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薛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正是陳夫子,等出了正月就要前往雲夢澤了。所以今天也是來跟你道別的。”

“我三哥倒也跟你是同一個夫子,我會跟他說說,到時候你們兩個也有個照應。”宋怡寧心中有一絲惆悵,薛琅是她重生後的第一個朋友,如今也要麵臨著分別的情形了。

薛琅看著宋怡寧的眼睛,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我要走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宋怡寧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的原因,看見他的肩膀微微的聳動著,宋怡寧拿起一旁的傘,撐開來,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