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0 章 朝來寒雨晚來風(1 / 3)

宴會已經結束,一切的事後爭論都毫無意義……米勒娃努力不去想那些煩惱的事,低頭踩著回到自己辦公室的腳步,一邊思考明天的課程教案準備是否已足夠完善。

米勒娃感覺自己走了很長很長的路,發現她停在了一幅畫像前。這幅油畫是一位相當優雅的女人,她穿著一件粉紅色長裙,脖子帶著一圈珍珠項鏈。米勒娃微微一笑,這麼多年胖夫人一直盡心盡職守衛著格蘭芬多休息室的入口,她不用擔心有哪個格蘭芬多學生會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被食死徒從格蘭芬多休息室抓走。

“來探望你的幼崽嗎?”胖夫人帶著戲謔的口吻問道。

“我確實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尤其是在這種充滿恐懼與不確定的背景下。”米勒娃抿唇笑著回應,“但今天我隻是路過而已。”她說完,轉身打算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米勒娃走下幾步樓梯,又突然轉變了想法,她有幾句話想對學生們說。格蘭芬多院長原路返回,重新出現在胖夫人畫像前。“我想我可能還是要說幾句話,讓大家保持警覺性。”

“我不得不問你口令。”胖夫人說,提起裙角朝米勒娃行了個禮。“格蘭芬多院長。”

“鄧布利多。”米勒娃低聲說,她很想知道假如那群食死徒知道這個口令會是什麼樣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吧?

胖夫人調皮地眨了眨眼,畫像挪開了。

穿過畫像後的洞口,米勒娃直起身子,滿眼的金紅色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裏流動跳躍,布滿了歡聲笑語。學生們熱烈討論他們的聖誕假期以及對最新的新聞發表意見,米勒娃還看到了幾個韋斯萊兄弟才會售賣的道具擺在桌子上,有個棕發孩子吃了餅幹之後立刻變成一隻大金絲雀,毫無方向感地直衝猛撞,最後飛入米勒娃懷中。

“麥格!”

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整個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瞬間陷入寂靜。大家一致閉住了嘴,有些驚恐地朝洞口的方向望去,他們那令人敬畏的院長正站在那裏,麵容嚴肅、氣度威嚴。

麥格教授小心地握住了金絲雀,觀察了二三秒。金絲雀乖順地在她手掌裏嘰嘰輕鳴,瞧著極為可愛。“一種臨時效力的人體變形?”她判斷道,“我猜是韋斯萊雙胞胎的整蠱道具?”

“他沒事,麥格教授。”西莫·斐尼甘站起來,剛才正是他給新生喂了一塊餅幹。“這種金絲雀餅幹一分鍾後就會重新變回正常的樣子。”

麥格教授點點頭表示知曉,將金絲雀放回沙發扶手上,朝沙發揮了揮魔杖。紅光閃過,金絲雀恢複了人身,棕發男孩歪斜地倒在沙發裏,不好意思地朝麥格教授露出羞澀的笑容。

“麥格教授。”金妮·韋斯萊走過來,“這麼晚了,您來這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噢,我本來確實應該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跟你們講一下。”麥格教授說,“很高興看到你們還這麼有活力,這麼生氣勃勃,我想不出有什麼可說的。你們令我驕傲。”她說完,微微抿起嘴角朝孩子們露出一絲笑意。這群活潑的格蘭芬多孩子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在無盡的黑暗中熱烈燃燒的火焰,這就是她的格蘭芬多,她為之驕傲的格蘭芬多。

很多人鬆了口氣,至少他們不會因為剛才的吵鬧行為受到批評或責備。氣氛再度輕鬆起來,大家開始有說有笑。

“麥格教授,您有什麼想對我們說的嗎?”納威·隆巴頓鼓起勇氣問,“您本來想對我們宣布什麼?我很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麥格教授。”斐尼甘第一個讚同。然後是金妮、帕瓦蒂·佩蒂爾等人一致鼓起掌來。

注視著格蘭芬多學生們的熱忱麵龐,麥格教授覺得自己有必要在這時候說幾句話。

“我的格蘭芬多學生,我親愛的孩子們。”麥格教授用上嚴肅又稍帶和柔的口吻說,“非常歡迎你們加入格蘭芬多,並身為一名格蘭芬多人而自豪。我同樣為你們感到自豪。在這個黑暗的恐怖時期,你們勇敢地選擇回到霍格沃茨,回歸格蘭芬多,我感到很高興,也免不了有一些擔憂害怕。”

“我並不想嚇唬你們。”麥格教授放緩語氣說,“雖然你們可能還是覺得我是在嚇唬你們,我的本意隻是想警告你們一些東西。”

“我知道我的格蘭芬多學生一向不缺乏熱血、勇氣和膽魄,這也是你們會加入格蘭芬多學院的原因。格蘭芬多學院一向最看重這些。即使有些孩子會自認為沒有他那些可貴品質,以為他還不夠勇敢,你們千萬不要低估分院帽的能力,你們的內心裏某種東西遲早會告訴你能做到的、你被分入格蘭芬多肯定有某種原因。既然進了格蘭芬多,你就是格蘭芬多人。”麥格教授肅聲道,目光嚴肅地掃視全體格蘭芬多學生。“當然,我們也不能僅僅依靠熱血、勇氣與膽魄。我們還需要一些其他寶貴的品質讓我們走得更遠一點。”

隆巴頓緩緩點頭,滿臉堅毅。米勒娃滿是欣慰地看到他又成長許多。

金妮輕輕地鼓掌,問:“麥格教授,請問我們還需要什麼?”

“我們需要謹慎和智慧。”麥格教授說,“我們不需要魯莽和衝動,衝動往往會導致令人懊悔的後果,孩子們,我們應該用冷靜謹慎的態度回應一切挑釁。”

“我不太明白,麥格教授。”隆巴頓說,“您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減少反抗行動?”

“不。我不是這種意思。”麥格教授皺眉搖頭,“我是希望你們做事的時候能考慮一下保護自己和朋友。現在的霍格沃茨是由食死徒管理,規則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我希望你們保持警惕,但又希望你們不要抱有太明顯的敵意,她們是教授,有很多辦法折磨學生。剛才的校長講話你們也已經聽到了,她們正準備著想出新招為難學生。我真誠希望你們意識到這一點——現在的情勢會比去年還要嚴峻。”

“我明白了,教授。”隆巴頓說,“要有熱血,但不能魯莽。我以前聽到……很多人都說格蘭芬多人做事過於衝動……”

“不可否認,很多人都這麼說,確實很多格蘭芬多人有時候會缺少一些應有的理智冷靜……”麥格教授點了點頭,“我的孩子們,格蘭芬多的標簽已足夠多,沒必要再增添其他負麵印象。”

“食死徒還想為難你們!”金妮突然喊道,“她們想把您趕出霍格沃茨,對嗎?去年馬人費倫澤開學第一周就被趕出了教室,被迫在禁林裏流浪半年。”

“食死徒就是這麼想的!她們肯定會這麼幹!”斐尼甘大聲附和金妮的話,“海格,海格已經被趕走了!她們會像烏姆裏奇那樣公開趕走看不順眼的人!跟當年的特裏勞妮教授一樣!”

“對啊……”很多學生異口同聲地附和,大家義憤填膺。

“好了……好了……”麥格教授雙手抬起往下按,作了個安撫的手勢。“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支持,非常感謝……非常感謝……請放心,我沒那麼容易離開霍格沃茨,我熱愛這個古堡,我熱愛這裏的工作,我也非常希望霍格沃茨能早日恢複正常秩序、擺脫食死徒的管製。在這個關鍵時期,我非常希望你們應該保持冷靜與警惕,保護好你們自己和周邊人的安全,希望你們能聽進去……最後,我隻想告訴你們要努力學習知識,不要浪費這學期的學習時光。”

“學習?”斐尼甘大聲問,聽起來充滿了困惑。

“是的,斐尼甘先生,學習是絕對不能丟下的。即使你們有自己的事業,也不能忘記學習。”麥格教授嚴肅說,“否則你怎麼通過今年的N.E.W.T.考試?”

“什麼呀?”斐尼甘難以置信地喊道,“外麵一片混亂,神秘人那忠實的傀儡正在到處恐怖襲擊,食死徒暴力控製著霍格沃茨和魔法部,你還指望我們準備考試!”

眾人哄堂大笑。

麥格教授忍不住放鬆了神情,用稍顯和藹的口氣說:“好吧,孩子們,你們能回來讀書我很高興。但我現在必須跟你們道別,已經很晚了,你們也要準備上床睡覺了。記住,和上學期一樣,如果有什麼突發意外,第一時間通知我。”

大家都唉聲歎氣地分散開,各自從不同的旋轉樓梯進入男女宿舍。

這一晚,米勒娃是帶著微笑上床睡覺的。即使未來有多麼嚴峻黑暗,格蘭芬多學院裏聚集著一群最勇敢的最有膽魄的獅子,這裏依然充滿了勇氣與希望,這就是她繼續堅持在霍格沃茨的最大理由。

清晨的氣息一如既往的安寧,米勒娃照常前往禮堂吃飯。

坐最中央的斯內普正在低頭切牛肉。卡羅在跟斯拉格霍恩討論關於他如何創辦俱樂部的經驗,她似乎也想創辦一個屬於自己的俱樂部。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米勒娃保持一晚上的好心情消失無蹤。她坐到自己的位置,把空置的碟子拉到自己麵前,隨意倒了一杯南瓜汁。

“早,米勒娃。”斯普勞特教授笑嗬嗬地打招呼,“怎麼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我沒事。”米勒娃簡短回應,埋頭切豬排。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到一種心慌,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但她解釋不了這種感覺的來源。

“你的臉色確實有點差。”斯普勞特擔憂道,轉頭望向後排餐桌。“這麼晚了波皮還沒來吃飯?”

“不用。”米勒娃忙按住了斯普勞特的左手臂,止住了好友站起的趨勢。“真的有問題,我會及時找波皮的。”

“到時候一定要找波皮。別強撐。”斯普勞特說,“要來一勺牛肚嗎?我幫你拿?”

“謝謝。”

在規定的時間點,貓頭鷹紛紛送來包裹,禮堂的氣氛變得更熱鬧了點。

學生裏突然一陣嘩然和尖叫。

米勒娃下意識抬頭掃視嘈雜聲的爆發點,一眼見到格蘭芬多的隆巴頓和韋斯萊。她迅速站起來,飛步往那裏趕去。

“隆巴頓,韋斯萊,你們怎麼能在禮堂大吵大嚷?格蘭芬多扣五分!”

“教授——”韋斯萊小姐把一張報紙塞到麥格教授手裏,眼圈紅紅的,滿眼憤怒的目光。“瞧瞧食死徒幹的好事!”她說的聲音太大了,斯內普和卡羅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麥格教授一眼就注意到了《預言家日報》的第一版上布有兩張照片,一張是被炸毀的滿地碎片的屋子,還有一張是赫敏·格蘭傑的肖像。她皺著眉頭,飛速掃讀新聞報道內容。兩張照片都在報道同一件事:兩名傲羅在洛夫古德家發現了哈利·波特,某個魔法部成員言辭鑿鑿地對記者說傲羅親眼見到頭號不良分子波特和他的朋友用暴力魔法炸毀了一個可憐巫師的家,並公示了當時出現在哈利·波特身邊的麻瓜種赫敏·格蘭傑的照片,記者最後宣稱魔法部已發布對赫敏·格蘭傑的通緝單與賞金。

“顛倒是非。”麥格教授隱含怒氣地評價道,收起報紙還給韋斯萊。“韋斯萊小姐,不要打擾別人吃飯。”她的視線掃過其他人,注意到不少學生手裏拿著《預言家日報》,都正在觀望這裏。

“哈利不可能會炸了盧娜的家!”金妮尖叫道。

“事實如此。”卡羅得意洋洋道,早在麥格教授讀報的時候她搶了一份學生的報紙。“等著吧,波特遲早會被抓住!”

“那等波特真的抓住了再說吧。”米勒娃冷靜道,“過了半年才發現哈利·波特的蹤跡,我看魔法部的傲羅還要繼續抓半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