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1 章 霜重鼓寒聲不起(1 / 3)

親愛的楚汐:

今年的複活節快到了,我本來打算給你送一點我個人覺得非常好吃的糖果,但又想起了你一直不喜歡吃甜品,所以寫了一封表示心意與祝福。對了,不知道你是否對我去年送的聖誕禮物感到滿意?那是CharbonneletWalker品牌家的巧克力,瑪麗埃塔特意推薦給我好幾次了,我希望這款巧克力能夠符合你的口味。如果你確實喜歡吃,我可以在複活節再送你同樣的巧克力,這樣我也不用費腦子去想該送什麼禮物了。順便說一句,很喜歡你去年送給我的聖誕禮物!非常完美的禮物!一整套最新的塔特西爾龍卷風魁地奇隊成員的玩偶!希望今年也是塔特西爾龍卷風隊在聯賽分數領先。

不知道貓頭鷹能不能把我的信送到你的桌子上?真希望你能及時回信給我。如果你會回信,請一定要讓你的貓頭鷹在工作日的白天八點到十五點這段時間送到我們的家。賽德知道我寫了這封信,也很支持我寫。但我們都不希望經常會在晚上和周末拜訪的韋斯萊家或者其他客人知道。真誠希望你一切平安順利。

(兩行墨水塗抹的痕跡)

我親愛的朋友,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我擔心這封信如果被別人看到會給你帶來不利……

……

好的,現在我對這封信用了防竊保密咒,很少人知道那一天事故發生的時間,它讓我們三個人的關係發生了奇妙改變,隻要你在這裏寫下那一天的具體日期就可以看到後麵的內容。

……

……

那天的重大事故和你之後的寬容態度讓我下定決心以後要永遠相信你、支持你——無論發生了什麼變故。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這大概就是你以前提過的“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吧?你曾經救了我,現在我也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可惜卡米爾似乎……可能她有不同想法吧……和賽德一樣,她也加入了鳳凰社,是韋斯萊先生介紹的。喬治·韋斯萊也是如此。

好的,不談其他煩惱了。

我親愛的朋友,你還記得那枚神奇的金加隆嗎?當初還是你提出的建議,格蘭傑小姐知道後非常激動呢。畢業後我白天沒事的時候總會去看那枚金加隆,想念當初的美好時光。啊,忘記告訴你我目前的工作了,我在定期為《預言家日報》寫稿子,專門投稿魁地奇有關的體育賽事,所以我特別關注今年的魁地奇國際聯賽。神奇的金加隆在夜晚的變化非常頻繁,我最近發現了一個新的訊息,白天有個人一直在動金加隆,她反複地傳遞同一條信息:我和爸爸平安無事。起初我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現在我猜到了,是盧娜。真是令人高興的消息!我把這件事告訴金妮的時候,金妮她激動得哭起來了,可惜盧娜沒有告訴我們更多信息,沒有再動過金加隆,她應該隻想報個平安。我們知道她和家人都安全已經很高興了。

聽賽德說,今年魔法部內部改動非常大,一切都是由你主持的行政管理改革。高級官員的薪水普遍降低了一到兩層,基層員工的薪水福利每個月都發到位了,再也沒有和以前那樣拖欠遲發工資,所以魔法部裏喜歡你的和憎恨你的人都非常多。我最近還收到了來自《日報》的體育專欄負責人的信,他說魔法部領導人,也就是你要求報刊的報道內容真實可靠、準確無誤,切忌主觀想象與誇張隱瞞。金妮和卡米爾知道後一致說等什麼時候哈利不再是不良分子她們才會相信報紙的內容,我想她們說得也有道理。另外,聽說你上周為一個落魄的無家可歸的女巫主持庭審當場判決歸還她去年被親戚搶走的父母遺產,這是真的嗎?那可真是太棒了,這才是我印象中的你啊……

最後,我快結婚了,婚禮時間暫定於今年的七月份(卡米爾強烈建議我們的婚禮舉辦在同一日),到時候你會來嗎?

祝你身體健康。

等你回信的

秋·張

棕色的羊皮紙被輕柔地卷起,滿臉病容的茶發女巫低下頭幾聲悶咳,喉嚨的不適經數秒仍未抑製,輾轉變成了劇烈的咳嗽,咳的似乎要把五髒六腑混著血吐出來。

“安咳消!”剛進辦公室的龐弗雷夫人立即朝女孩用了咒語。

咳嗽聲逐漸微弱,楚汐輕咳著抬頭望向龐弗雷夫人,虛弱笑道:“下午好,龐弗雷夫人。”

“你的身體狀況似乎更差了點?”龐弗雷夫人焦慮地緊皺眉頭。

“這很正常。”楚汐輕聲道,“魔藥喝多了就不靈了。我已經有準備了,還有一種辦法——”

“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許!你這是在侮辱我的專業能力!”龐弗雷夫人怒聲道,“還沒到最後,為什麼要放棄?你要是真的出事了,米勒娃知道後就真的要瘋了!梅林的破襪子,我真不明白你當初為什麼要特意跑到米勒娃麵前說那種刺激話?明知道米勒娃不能忍受學生被無故開除!還是韋斯萊家的孩子!你們就非要互相針對嗎?”

沉默了數秒,藍眸女孩似乎想笑,又不得不咳嗽了幾聲。她抽了抽鼻子,努力克製大腦裏的刺痛,輕聲回應:“這就是代價吧……金妮做得太過分了,卡羅已經知道上學期的鄧布利多軍是誰了……留在學校裏更危險。以後……她還可以重新上學。”

龐弗雷夫人搖著頭歎了口氣:“韋斯萊家那小姑娘太衝動了,學生們全都暴露了。最近鄧布利多軍的學生每次上卡羅的課總要受點傷。我的病房裏每天總有幾個人躺著。”

“每天?”藍眸女孩微微動了動手指,神情突然變慎重。

“隻是一種誇張說法!”龐弗雷夫人找補道,“他們每次受傷了都知道會來我的醫療室,我一個小時就可以解決!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的身體吧!”

楚汐止住站起的趨勢,重新躺回沙發,有氣無力道:“夫人,可以幫我寫信嗎?咳……速記羽毛筆錯誤太多了。”

龐弗雷夫人掃過那雙過於蒼白的軟弱無力的手。“寫信?當然可以。嗯,羽毛筆和羊皮紙飛來——”

護士長拿著蘸好黑墨水的羽毛筆與嶄新羊皮紙坐到正閉目休憩的女孩旁邊,說:“我準備好了。”

“親愛的秋,非常感謝你對我的莫大信任……”泛青白的唇瓣微微勾起一絲溫暖平靜的笑意,龐弗雷夫人見到了卻覺得想落淚,這個病弱的女孩受苦太多了。她一直以鋼鐵般的意誌與軀體的病魔、與內外的敵人作鬥爭,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送給大家一個更有希望的局麵。

“……很喜歡你送給我的巧克力,但不必再送我複活節禮物,我已經忙得沒有時間準備你們的禮物,今年就這樣吧……”

“沒有時間?”龐弗雷夫人一邊寫一邊念叨,“是沒有精力吧?你現在能多走幾步我都感謝梅林!上周還喝那種危險的魔藥跑去魔法部給人開庭審判!瞎操心!”

“夫人……”藍眸女孩無力地歎息,“我不得不如此。”

“是啊,你們兩個都不得不如此。我聽夠這個理由了。”龐弗雷夫人充滿諷刺地笑了聲,抬手隨便擦了下眼睛的淚水繼續寫。

“繼續寫信吧……關於你提到的魔法部與報紙改良之事,非常感謝迪戈裏先生與珀西·韋斯萊先生的慷慨相助,他們都很聰明能幹,能極快理解我推出的法律條文並嚴格執法程序,如果沒有他們的輔助,我的新政策可能要等數月才能有成效。再次替我感謝迪戈裏先生……”

“又在操心這種事……”龐弗雷夫人歎著氣寫信,“你們兩個人都一樣,永遠有忙不完的工作。”

“……恭喜你們的喜事將要臨近,我會提前準備好你們的新婚禮物。你忠誠的朋友,楚汐·羅蘭。順便提一下,這封信是我找人代寫的,請不要懷疑——”驟來的劇痛令楚汐大腦一片空白,視野裏一片茫然的空白,世界劇烈閃爍著什麼光,嘴裏彌漫著血的味道。

“楚汐!”察覺到不對勁的龐弗雷夫人丟開筆,使用了數道探測魔法。

藍眸女孩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抽搐著,含糊地說著龐弗雷聽不清的話。

“你等等,我去醫療室——”

“不——”護士長的紅白外袍被一隻手無力地揪緊,“幫我——貓頭鷹——”

“貓頭鷹?”龐弗雷夫人豎起耳朵,聽到了貓頭鷹敲擊玻璃窗戶的聲音。她走過去,拿起放在窗邊的一塊鹹魚幹遞給棕色貓頭鷹。貓頭鷹鬆開了嘴中的信,叼走魚幹飛走了。

“我看不懂……”龐弗雷夫人皺著眉頭查看信封上謎一樣的字符。

“給我吧。咳咳……”

龐弗雷將信封拆開,取出裏麵的信紙遞給女孩。“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和以前一樣。”茶發女孩接過紙,右手不受控製地輕微顫抖,連帶著薄如蟬翼的信紙也不停抖動。她勉力把紙拿到鼻子前,眯著眼睛讀了很久。

等信紙被放下,龐弗雷關心問道:“你的視力又衰退了?”

“稍微模糊了些,不影響閱讀。咳……”楚汐輕聲回應,清冷的眉眼裏含了微微的愁緒。“我可能回歸教室了。”

“你的身體本來就不能勞累太久。”龐弗雷很不讚同地皺眉,“無論怎樣,你都該好好休息,而不是操心別的事情。至於上課?這種特殊時期沒多少學生還有心情認真學東西,不是嗎?之前麻瓜研究課在霍格沃茨也很少有人選。”

“抱歉,現在我不能放鬆……”女孩仿佛失去全身力氣般整個人往後陷進柔軟的沙發裏,不時噴發的徹骨深寒似乎讓她的血液也在變冷。“那是來自東方的一封信。華夏時家,我父親的家族。”

“神秘的東方嗎?那個地方連國際巫師聯合會都管不到。他們太獨立了。”

“一九四九年以來中國拒絕外國插手自己的內政,也拒絕插手外國的內政,這是平等自主。噢。時家明天會給我送來鬼哭藤、迷魂草等少見的草藥種子,麻煩夫人轉送給斯普勞特教授吧,記得幫我保密。”

“聽起來就很珍貴的東西。”龐弗雷夫人說,“這是不是你本來打算送給波莫娜的生日禮物?為什麼要保密呢?波莫娜很善良寬容,不會拒絕你的禮物。”

“全權交給您處置吧……對了,您對我去年送的禮物感到滿意嗎?”

“我?”龐弗雷夫人掩不住困惑的表情,她思考了很久,恍然大悟道:“是我去年的生日禮物嗎?我當時還非常奇怪誰送給我的那麼珍貴的東西!來自美利堅的比聖芒戈還要先進的治療器材。”

“有一點錯了……”藍眸女孩露出一絲清淡的笑意,“在魔法部的大力撥款下,今年聖芒戈也已經全麵更新醫療器械。”

“不管怎樣,你送的禮物太珍貴了,孩子。”

“一直是您幫助我更多,不是嗎?”

“如果你非要那麼想的話——啊,你是不是也給米勒娃送了……”龐弗雷欲言又止。

“麥格教授啊……”茶發女孩忽然發出一聲歎息,露出一種酸澀的微笑。“我不敢違背她的意願。她並不希望見到我的名字,不是嗎?其實,我知道我自己不過是她漫長人生中某個階段的一小段過往,無足輕重。”

龐弗雷夫人擺了擺手,說:“別問我。這話你自己留著以後親口對米勒娃說。”

“好。如果還有機會。”

“我不喜歡你的這種悲觀態度。”龐弗雷夫人皺眉,“你就這麼篤定了未來的發展會怎樣?聽著,孩子,隻要你能夠認真遵從我的治療安排,你還可以活很久呢。”

“我確實已經看到了未來,尊敬的夫人。”楚汐無比冷靜地說道,“危機不因逃避而消失,不如直麵挑戰;恐懼會發酵成死神的美酒,愈發香醇清冽。咳咳……”她無力地說完,整個人的感知仿佛被浸沒在無窮無盡的冰水當中,軀體蜷縮在沙發中,嘴裏難以抑製地露出呻(HX)吟。

龐弗雷夫人握緊手心裏的魔杖,沒有再次使用探測魔法,滿臉擔憂地望著女孩陷在病痛的折磨中。剛才那孩子說得沒錯,大部分魔藥確實已經近乎無效,除了少部分以剝奪生命潛力為代價的強效精力恢複類藥水,但龐弗雷絕對不可能讓楚汐喝這種禁忌魔藥,她的身體本就很糟糕,再喝幾瓶就會迎接死神。如果米勒娃在這裏,這孩子應該能夠像以前那樣乖乖配合自己的治療……

一股白光。

有一股光不知從何處散發,穿透了女孩的深藍色巫師袍,映入龐弗雷眸中,打斷了護士長的種種思緒。

“幫忙……魔杖……”楚汐虛弱道,滿頭淋漓大汗。

“你還好吧?”龐弗雷一邊問一邊從巫師袍的口袋裏取出魔杖,那股白色強光是從魔杖尖端裏射出來的,隨著龐弗雷的動作光線時刻折轉方向。“你的魔杖怎麼回事?失控了?”

“哈利……”藍眸女孩有幾分心神不寧,“他們找我……”

龐弗雷震驚道:“你居然還有辦法跟波特聯係?”

“我要去……”楚汐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站起來,最後踩著虛浮腳步無力地倒入龐弗雷懷中。

“你瘋了!這種身體還出門!”龐弗雷抓緊了女孩的手臂,扶著她回到沙發上。“我不會允許的。”

“哈利……”藍眸女孩仍堅持要站起,被護士長按在沙發上。她虛弱無力地咳嗽了幾聲,嘴角溢出一條血痕。

“我都說了不許!”龐弗雷厲聲道,一手按著女孩的肩膀使她無法行動,另一手掏出帕子替她擦血。“你現在這種狀況根本不能幻影移形!肯定會分體的!”

過了幾秒,女孩不再嚐試掙紮動作,瘦弱的軀體安靜地陷在沙發裏,無力垂著腦袋沉默了片刻。她忽而斷斷續續道:“魔杖……桌子……星象球……”

“又是這樣勞累……”龐弗雷搖著頭,轉身去拿放在辦公桌上的天文星象球,自雪鬆木魔杖射出的白光穿過星象球,玻璃球泛起星星點點的輝光。“然後我該怎麼辦?”

似乎被哈利·波特的事振作了精神,女孩的臉色稍微有點紅,不再像幽靈那般蒼白。“用我的魔杖……留聲顯影。”她緩慢、準確、完整地念出了一個咒語。“這顆星象球……是來自東方的道具,我希望它現在有用……”

“留聲顯影。”龐弗雷夫人拿著雪鬆木魔杖念出了魔咒。

玻璃球裏的點點星光開始閃爍彙聚,整顆星象球呈現出一種朦朦朧朧的半透明狀態。

龐弗雷夫人不知道沒有魔杖那孩子怎麼還能施展魔法符咒?她又驚又怒地發現從女孩的胸口附近透出一道淡淡的澄澈的藍光,與玻璃球的星光相呼應、共鳴,一團霧氣從玻璃球內部升騰變幻,龐弗雷模糊地看到了波特和他兩個朋友的臉龐,三張水中倒影似的朦朧臉龐。

“嗨,懷特——”

“龐弗雷夫人!”

“怎麼是你?懷特也在霍格沃茨?”

三個人一會兒就提了很多問題。龐弗雷下意識回頭望向茶發女孩,麵無表情道:“好吧,我該說什麼?”

“金杯已經毀滅,哈利·波特。”楚汐話剛說完,頭疼地聽到一陣質疑與歡呼聲,一陣痛苦的窒息感。不能在這時候倒下,她對自己說,再堅持一會……再多堅持一會……

龐弗雷夫人重複了楚汐剛才說的話,對格蘭芬多三人組的其他問題一言不發。她不會在這時候透露什麼信息,即使是哈利·波特。顯然波特他們也不知道真正的溝通對象是誰……

“……你們有什麼進展嗎?……哪怕隻是一點點……”楚汐強迫自己發出聲音,她不知道哈利有沒有聽到,但她已經聽不見他們的回應,一種冰涼的麻痹感與刺痛感從胳膊蔓延到了全身,她的一切感知好像被凍住了。她用力咬住舌尖,說出了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哈利,繼續努力……”

天文星象球骨碌碌溜進桌下,魔法溝通被單方麵斷絕。發現不對勁的護士長緊急對女孩采取了治療措施。

“懷特?懷特?!”哈利三個人圍著熄燈器眼睜睜看著幻影熄滅了,再也看不到龐弗雷夫人的影子。

“發生了什麼?”羅恩滿臉困惑,“為什麼會是龐弗雷夫人?明明上次是懷特來找我們啊?她怎麼沒來?”

“這說明懷特在霍格沃茨,在龐弗雷夫人那裏!”赫敏說,“她好像身體很虛弱,我們剛剛都沒看到她的臉。”

“她不會還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吧?”羅恩張大嘴巴,“在龐弗雷夫人那裏看病?”

赫敏說:“不能否定這個推測。最重要的是,又找到一個魂器!哈利,沒錯,是的,又一個魂器!我們又毀了一個魂器!”她越說越激動。

“她是在哪裏找到的?學校裏?他在霍格沃茨裏也藏了個魂器?真的嗎?又一個魂器?”羅恩問,一邊用魔杖輕輕敲著木殼收音機頂部,小聲念著胡亂想到的詞語。這個行為他一有空就會做——用魔杖在收音機頂上敲出各種節拍,把調諧鈕旋來旋去,嘴巴念念有詞。

有一次他們在河邊紮營時意外遇見同樣在外流浪的迪安·托馬斯,他們躲在帳篷裏偷聽迪安跟同行的德克·克萊斯韋分享波特瞭望站的信息。迪安說,波特瞭望站是一群支持哈利的巫師自發主持的一個地下廣播節目,這個節目主要是向魔法世界提供受魔法部控製的媒體(比如巫師無線電聯播和《預言家日報》)不會報道的最近發生的重要事件,這個節目通過播發關於哈利·波特和其他抵製食死徒的人的消息來鼓舞盟友的士氣,使他們積極參與反對伏地魔的運動。每次廣播開始前需要聽眾提供暗號。可惜當時他們沒有聽到迪安提起下一個暗號是什麼。

哈利不在意暗號是什麼。這幾個月他滿腦子裏隻有死亡聖器,好像他身體內一個火苗被點燃了,不論是赫敏的堅決不信,還是羅恩的不斷懷疑,都不能熄滅它。可是對聖器的渴望在心中燃燒得越強烈,就越使他不快樂。他怪罪於羅恩和赫敏,他們決意的漠視就像無情的大雨一樣令他沮喪,但都不能削弱他的信心,他依然是那麼確信無疑。對聖器的信念和渴望占據了哈利的心思,以至於他覺得與對魂器著魔的兩個同伴有了很大的隔膜。對角巷、裏德爾老宅、博金-博克商店、阿爾巴尼亞,凡是他們知道湯姆·裏德爾曾經住過、工作過、造訪過或殺過人的地方,羅恩和赫敏又全部搜索了一遍,一個魂器的線索都沒有,現在懷特卻輕易找到了一個。

對哈利來說惟一要緊的另一件事,就是傷疤又開始刺痛了。他努力掩飾著不讓同伴知道。每次疼痛時他都會找機會獨處,但是看到的東西卻令他失望。他和伏地魔共享的圖像質量變差了,變得模糊了,好像焦距老是對不準。哈利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頭蓋骨似的物體,還有似乎是一座山的影子,而以前的圖像清晰逼真。這個變化讓哈利有點不安,擔心自己和伏地魔之間的聯係已經被破壞了。不管他對赫敏是怎麼說的,他心裏其實一直既害怕又珍惜這個聯係。不知怎的,哈利覺得圖像模糊、不如人意與他的魔杖損壞有關,似乎都是新魔杖的錯,使他不再能夠像以前一樣清楚地看到伏地魔的心思。

陰淒淒的陣雨砰砰敲擊著帳篷,赫敏坐在那裏思考了很久,她的表情變化很快,一會兒高興一會兒苦惱一會兒平靜。

“我知道了!”赫敏激烈地大叫,嚇得羅恩抖落了魔杖。“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啦?”羅恩更大聲問,撿起魔杖。

“我知道懷特為什麼會在霍格沃茨了!”

“為什麼?”羅恩問。

“你們絕對不敢相信!”赫敏說,“我讀書的時候從來沒見過懷特!她不是哪一位教授,她也不可能是一年級新生!但現在懷特又在霍格沃茨!她以前還有能力給我們送來格蘭芬多寶劍!這說明了什麼?”

羅恩問:“說明什麼?我在霍格沃茨讀了這麼多年也不敢說認識所有學生啊?這是弗雷德他們才有可能做到的事。”

“說明她有自由行動的權力,羅恩!”赫敏推測道,“她可以從魔法部拿到格蘭芬多寶劍,可以在霍格沃茨見龐弗雷夫人,還跟鳳凰社有密切聯係!還有,當時她既然能被鄧布利多讚賞,不可能會是個普通的學生,這樣我以前不可能不認識她。”

“哇……”羅恩發出驚歎聲,“赫敏,你確定你認識她嗎?”

“不,我不認識懷特。”赫敏否認,“可能她當時就已經畢業了很多年,是鄧布利多找她幫忙的。但這又和我之前的想法衝突了,畢業多年的學生怎麼能自由回到食死徒掌管的學校?她怎麼能跟龐弗雷夫人在一起?還是龐弗雷夫人出來了?”

“那你認為真相是什麼?”

“這不重要。根據懷特的那句話,我們又成功毀掉了一個魂器!我們又完成了鄧布利多的一個任務要求!”赫敏激動道,“哈利,你聽到了嗎?這麼好的消息!”

“是的,我想那是赫奇帕奇的金杯。”哈利說,腦子裏依然徘徊著死亡聖器。“現在還剩下兩個……”

“大有進步啊!”羅恩說,又開始拿著魔杖鼓搗收音機。“幹的真棒!懷特!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熄燈器帶來的好消息!等等——好像有反應——我找到了,找到了!暗號是‘阿不思’!”

幸運女神最終垂青了羅恩。哈利和赫敏都坐到小收音機旁的地板上,張嘴坐在那裏盯著小小的揚聲器,裏麵正傳來一個最熟悉的聲音。

“……為我們短暫的停播抱歉,都是因為那些迷人的食死徒,在我們地區搞了多次搜查。”

“是李·喬丹呀!”赫敏認出了說話者是誰。

“我知道!”羅恩笑了笑。“真酷!”

哈利也笑了。

“……現在我們找到了另一個安全的地方,”李說,“我很高興地告訴大家,本台兩位固定的供稿人今晚也在我旁邊。晚上好,小夥子們!”

“嘿!”

“晚上好,老江。”

“老江?”羅恩問。

“是李?”哈利說。

“聽起來是個代號。”赫敏說,“別說話,繼續聽。”

“……但是在聽老帥和老將講話之前,”老江,也就是李接著說,“讓我們先花點時間報道一下‘巫師無線電新聞聯播’和《預言家日報》認為不值得一提的死訊。我們沉痛地通知聽眾們,德克·克萊斯韋遭到謀殺。”

哈利感到心猛地往下一沉,三人恐懼地對望著。

“一個名叫戈努克的妖精也被殺了。據信,與克萊斯韋、戈努克同行的麻瓜出身的迪安·托馬斯很可能逃了出來。如果迪安正在收聽,或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請注意,他的父母和姐妹們迫切希望得到他的消息。”

“同時,在加德裏,有麻瓜一家五口死在家中。麻瓜官方把死因歸於煤氣泄漏,而鳳凰社的成員告訴我們是由於殺戮咒所致——又一個證據,好像證據還不夠多似的!這些事件都證明在新政權下,屠殺麻瓜正變成一種娛樂活動。”

“最後,我們遺憾地通知聽眾們,在戈德裏克山穀發現了巴希達·巴沙特的遺體,看樣子是幾個月前去世的。鳳凰社告訴我們,她身上有確鑿無誤的、被黑魔法擊中後的傷口。”

“聽眾們,現在請跟我們一起,為死難者默哀一分鍾:悼念德克·克萊斯韋、巴希達·巴沙特、戈努克,以及所有無名的被食死徒暗殺的麻瓜們。”

默哀開始,哈利、羅恩和赫敏都肅穆不語。

“謝謝大家。”李說道,“現在,我們請固定供稿人老帥給大家講講巫師界的新秩序對麻瓜世界的最新影響。”

“謝謝,老江。”一個不可能聽錯的聲音,深沉穩重,令人安心。

“是金斯萊!”哈利第一個說。

“麻瓜們繼續遭受慘重的傷亡,卻還不知道造成他們苦難的原因。”金斯萊說,“不過,我們也不斷聽到真正鼓舞人心的故事,巫師們冒著危險保護麻瓜朋友和鄰居,經常是在麻瓜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我想呼籲所有的聽眾都這樣做,可以對你們街上的麻瓜住所施一個防護咒。這些簡單的措施可能挽救很多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