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這一句話,氣氛僵硬到極致。
上一代的老人,對兒孫、對傳宗接代總是尤為看重。
張老爺子隻張客這麼一個孫兒,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觀。
他一咬牙:秦岸,不論你想要什麼,隻要是老爺子有的,一定毫無保留全部都給你。
張家是海市第一世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海氏,積累了大量財富、大量人脈。現在秦岸進入海市還沒有多少年,即便秦岸如今確實在海市隻手遮天,可他年紀這樣小,能服得了眾?暗地裏,不知道多少人想將他從秦氏的高座上拉下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就算他再有能力又如何?
勢單力薄,寡不敵眾。
有張家幫襯,不恰好是如虎添翼麼。
張老爺子緊緊盯著秦岸。
可他注定沒法從秦岸麵上找出任何破綻。
相反,秦岸沒給他半點麵子,似乎也沒將他的提議放在眼裏。
秦岸眸光慢悠悠掃過,聲線辨不出情緒:收起你那點心思。
態度格外強硬。
與張家成為盟友,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遇。
張老爺子想,他已經做出他能做的最大讓步了,如果秦岸仍然非要扣留張客,那就是跟他們張家勢不兩立。
他拉下臉:既然談不妥,那我也隻好先帶張客回張家。以後,張家跟秦氏,不會再有任何商務來往。
聽到這話,秦岸似乎終於有了反應。他輕扯領口,眼中笑意漸濃,嘖了聲,不太在意地笑道:那我也隻好留你們在秦家小住幾天了。
張老爺子被他一噎,差點破口大罵。
這是赤裸裸的不拿他們張家當一回事,擺明了沒將張家放在眼裏。他非要走,秦岸還能攔住他們不成?
張老爺子年紀大,一輩子順風順水,從來都隻有別人低聲下氣求他的份。如今秦岸對他愛搭不理,他當然不高興,無奈是個文化人,粗話說不出口,隻罵: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秦岸淺笑:你可以試試。
如果換做從前,秦岸大概會漫不經心俯身,隨後做個請的姿勢。而現在,秦岸好像將一貫戴在臉上的假麵取了下來,露出最裏那層冷漠模樣,如同惡狼亮出獠牙那樣。
幾乎是秦岸話落,張老爺子往外走半步的機會都沒有。秦岸手底下的人先拎著張客過來了。
秦岸!張老爺子掩不下怒意。
秦岸笑:不走了?
這還怎麼走得了?
張客都被秦岸扣在手裏,他怎麼走?
再不情願,也隻能跟上秦岸的腳步。
**
張老爺子見慣了秦岸那張漫不經心的假麵,到今天才發現,秦岸,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以為他不成器的孫兒張客已經夠瘋了。
可秦岸呢?
秦岸瘋起來,比張客厲害得多,那是種漫不經心、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不顧一切世俗禮法的瘋。
仿佛他掀一掀眸就能殺人於無形。
對比起來,張客顯得自以為是、蠢。
張老爺子無力地看著眼前一切。寡不敵眾,這話也可以用在如今的他身上。
張客跪在秦岸跟前,被人按著一下一下磕頭。秦岸就那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掌握生死一般。
張客每一下都磕得很重,磕到最後,額頭都磕出血了。
張老爺子心疼啊,張客!你不會求饒?
張客擦淨唇角血跡,笑著搖頭晃腦。
沒得到張客的回應,張老爺子從沙發上站起身,目光如炬:秦岸,他磕頭磕成這樣,你解氣了?
秦岸側過身,對上張老爺子的目光,笑問:解氣?
千桃躺在手術台上,張客還好端端跪在他跟前。解哪門子的氣。
繼續。他冷冷道。
張老爺子眼皮突突地跳。
現在就不是磕頭那麼簡單了,幾個牛高馬大的男人走過來,掄起棍棒往張客身上砸。棍棒打在皮肉上,發出悶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