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琛是被一陣香味給香醒的,他利索地翻下屋頂,尋找著香味的來源,最後站到了廚房外,他略顯詫異,這個點兒,做飯的陳叔還沒來吧。
喻應棠一手將木盆卡在腰間,一手推開廚房門,一眼就看見了門前的沈越琛。
“沈大人,早上好。”喻應棠點頭微笑:“昨晚謝謝你把房間借給我睡。”
沈越琛後退半步,讓出門口的路,“我自己又不睡,誰愛睡誰睡。”慣常的語氣。
喻應棠微微挑眉,沈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嬌啊,“好吧。”喻應棠端著木盆走到井邊,開始打水。
沈越琛木樁似的站著,他看著煙囪裏生出煙火,問:“你在做飯?”
“噢對,沈大人,還沒跟你說呢,借廚房一用。”喻應棠將水桶扔進井裏,拎著繩子晃了幾晃。
沈越琛不是很上心:“隨便。”
沈大人輕輕揉了揉鼻子,他對這香味比較上心。
喻應棠彎腰將水桶一下一下地往外拉,沈越琛提醒:“水桶比較重…”
話音還未落,喻應棠已經頗為自如地將水桶提了出來,沈越琛:“……”
“是比較重,”喻應棠回身笑道:“這水桶比我們道觀的水桶要大一圈。”
沈越琛自然而然道:“因為這裏都是男人,力氣比較大。”末了,他補充一句:“你力氣不小。”
喻應棠無奈笑道:“沒辦法,我們道觀的妖,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隻能仰仗著我。”
沈越琛抬起眼皮,不鹹不淡道:“你這觀主當的可真稱職。”
喻應棠自然聽出了語氣不正,她也不惱,調侃:“各司其職嘛。”
“哦?”
“他們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喻應棠抬了抬胳膊,不料胳膊卻撞上了井邊的水桶。
沈越琛疾步走過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胳膊,“有水,當心!”他將喻應棠往跟前拉。
隻聽噗通一聲,木桶裏的水全灑在了喻應棠剛剛站著的地方。
喻應棠愣了下,她抬眸,映入眼簾的是沈越琛的喉結,再往上看,是沈大人皺著眉的俊臉。
沈越琛看著自己被濺濕的衣角,不滿地嘖了一聲,“我說你…”沈越琛低頭數落喻應棠,卻撞上了喻應棠的目光:“…不會…當心嗎?”
說完,他發現自己還拉著人家的胳膊,就急忙鬆開往後退,倉促間,他又踢到了腳邊的木桶,木桶裏的水全灑在了他的衣角。
沈越琛:“……”
喻應棠偷笑,沈大人貌似純情得很。
沈越琛火氣將要竄起來,就聽喻應棠道:“我給你洗。”
“……”
喻應棠覺得沈大人特別好玩,像河豚魚似的,時不時地炸毛。
“多虧了大人,不然濕的就是我的衣服了,”喻應棠順毛笑道:“那——作為報答,我給大人洗衣服吧。”
沈越琛語塞片刻,轉身背對著喻應棠,口中嘟囔:“誰要你報答了。”
喻應棠跟哄小孩兒似的:“是我、我知恩圖報。”
沈越琛:“…曬曬就幹了,用不著洗。”
喻應棠撿起水桶,眼睛咕嚕一轉,抬頭笑問:“大人方便給我打個下手嗎?”
沈越琛沒說話,隻瞥了喻應棠一眼,喻應棠立刻讀懂了他的眼神:不方便。
“我缺個人試菜。”
喻應棠將淘好的綠豆下鍋,放入泡好的紅棗蓮子和百合,放入小火慢煮。
沈越琛站在一旁,頗有興趣地看她做飯。喻應棠雖說要他打下手,可到底沒使喚他。
“百合蓮子綠豆粥,喝過嗎?”喻應棠將小鍋放好。
“不好喝。”沈越琛回味道:“百合難吃。”
喻應棠失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但你這粥…賣相不錯,想來味道也不差。”沈越琛找補了一句。
水都沒燒開,哪裏來的賣相?不過沈大人既然給了台階,喻應棠當然會下,她笑道:“那一會兒你嚐嚐。”
沈越琛不語,他打量著廚房裏的鍋,幾乎都被喻應棠征用了,“做個飯這麼折騰,還不如不做。”他道。
“是折騰,我就喜歡折騰。”喻應棠笑眯眯道。
沈越琛潑冷水:“你做這麼多,又沒人吃。”
“本來就不是給人吃的。”喻應棠道。
“……”
喻應棠打趣道:“給我師兄吃的,他們是妖。”
沈大人不高興了,不是說讓他試菜的嗎?
喻應棠吹開額前的碎發,一臉滿足:“我當初高中畢業是想去新東方的,拗不過我媽才去讀的大學,但期間我也看了很多菜譜,會做可多菜了…呃…不好意思,你可能聽不懂。”
“聽懂了。”沈越琛蹙眉,努力理解著喻應棠的話:“你的意思就是你喜歡做飯。”
“對呀。”喻應棠粲然一笑:“就像你喜歡抓妖一樣。”
沈越琛:“我不喜歡抓妖。”
“……”喻應棠愣了片刻,然後開口:“那你…為何還留在鑒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