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安本想躲在墨言森身後的,碰巧對上了白禾舒的目光,便將麵前的墨言森一推,躲到了小柳身後。
墨言森跌了兩步:“?”
她一臉抱歉,對不起,大兄弟,我這是在幫你,不能叫女主誤會了,不然你接下來的情路會很坎坷。
一群墨府之人回到墨府時,林凝雲守在門口,上前立刻抓住白之安的手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是和那枚玉佩相關嗎?可有受傷?”
她拉著白之安轉了一圈。白之安擺著手,笑嗬嗬道:“阿姑,一切皆好,安然無恙。”
白禾舒擰著眉毛,給了個眼神,沒多做停留,便離開了。
白之安被林凝雲圍著轉,仔細要看看身上的磕碰之處,隨著她身子轉圈,仍由她查看,目光卻緊隨白禾舒歸去的身影,她一瘸一拐地走著。
白禾舒是因兩人拿錯了玉佩才被攪合進這場局的,難免有幾分不滿。
她該去道歉?
利夏月和石吉帆回了自家,石無被關押,兩人照舊生活,利夏月擺攤子賺錢家用,石吉帆上私塾補上落下的功課。
白之安將事情的始末全告知了林凝雲,遭到她一頓罵:“為何此事要瞞得緊,同為女人,定是會同情遭遇,也不要叫她見人便躲,我該和你們一同想辦法。”
她收到林凝雲幽怨的目光:“如此大的事情也不同我說一聲。”
白之安打斷林凝雲的訓斥:“聽說墨老爺這兩日便回府了。”
林凝雲點頭:“此番路過城鎮便速速關了門,便難以兜賣,商品堆積,便早回府了些。”
白之安從她語氣中聽出沉重感,有些無奈的歎息。
白之安也知道商品堆積囤壓,造成存貨擠壓,成本增加,這是一大難題。
墨言森這幾日也忙得不可開交,不知是否同墨川將要歸府有關。
“待墨川歸來時,我們辦晚宴給他接風洗塵。”林凝雲淡淡笑開,“到時候,你個小甜鋪的老板可要出個單品。”
白之安揚了揚下巴:“那便做一道牛肉脯。”
她從小到大沒殺過雞鴨牛羊等生物,此番林凝雲特地為她牽來了兩頭牛,她看著屠牛的壯漢光著膀子,磨刀霍霍,刀光聲惻惻交響。
那位壯漢還十分和善,見了白之安還微微衝她點頭,唇齒微啟:“白小姐,要不你站遠點。”
白之安往後撤了一小步,乖乖呆在那裏看殺牛現場。
一刀下去,鮮紅的血飛濺而出,染紅了殺牛人的身子。
白之安看著瞳孔放大,愣愣站在原地,眼前的畫麵成了黑白影像,唯有血鮮紅得映著,神經有些刺人的恍惚。
又是一刀,她的臉上有飛濺的液體,她抬手抹了下,指腹上抹開的鮮紅血跡,更叫她的神經恍惚,她站得不穩,自己的心跳和喘息聲都變得格外的沉重。
她都沒來得及反應,腦子晃蕩,眼前變成了一片烏黑,她的視線成了一片素白的布料,她在一個溫暖的懷中,動彈不得。
她想抬頭看看來者,卻被按在那個溫暖的懷中,緩緩地麵前漸漸看見了色彩,呼吸和心跳聲也逐漸變為平穩。
在那一片屠宰現場上,兩人的衣服上皆是飛濺的血漬,墨言森的白衣印著鮮紅的血跡斑駁,格外刺眼。
她靠在那個懷中許久,心想著大概是恐血吧,不然怎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兩人都停在原地,等時間過了許久,墨言森溫和的聲音才出現在耳畔:“夫人好點了嗎?”
白之安在他懷中,不知為何心跳很迅猛,輕點頭,她才想抬頭看看墨言森。
那大手壓著她的後腦勺:“別看。”
她隻一瞥看見了他臉上的血跡,在那張天生淡漠的臉上彰顯的血光,麵容便越發狠戾。
他輕聲囑咐道:“小柳送你回去,別抬頭看我。”
她也沒回話,可能是猛烈的心跳聲衝撞了她的神經,她的反應都遲鈍,隻能點頭。
她被送回住所的時候,小葉立刻迎了上來:“小姐這是去哪了,怎惹了一身血回來,還被嚇得不輕。”
小柳使了個眼色:“小葉快去放水,小姐要沐浴更衣。”
“早放好了,方才公子身邊小廝匆忙過來,囑咐了一遭。”
白之安脫衣後,便緩緩浸入水中,水池中的暖意的溫度驅散了寒意,她透過茫茫氤氳,看見銅鏡之上自己的麵容,唇色都蒼白,毫無血色。
難怪墨言森會過來護她,要是遲來一步,怕是要昏在那一片屠宰之地了。
她浸泡了許久,小柳進屋添了好幾回熱湯。
她不過是偷閑,靠在浴盆上昏昏欲睡,直到她聽見外頭蒼老的男聲:“之安小姐,還在沐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