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口時,藍兔的口感不是那麼清爽。怎麼說,就像會掛杯的陳釀,稍帶著些綿柔的黏稠。但它的酒氣卻不混濁,清晰凜冽,直衝口腔。
然而咽下藍兔的瞬間,林楓染立刻感覺自己的心髒被閃電擊中了。繼而手腕、腳踝、脖頸,身上所有有脈搏跳動的地方都產生了連鎖的反應。視野裏,旋轉著青藍綠紫交相閃爍的炫目斑斕。身體中,每一絲念力都如臨大敵翻江倒海洶湧起來。這杯昂貴的藍兔就像在林楓染的胸腔裏噴發出絢麗多彩的煙火,一波又一波升空綻放,源源不斷刺激著林楓染身體裏千百億的神經元。
林楓染愣愣坐在椅子上,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這價位,這感覺,值了。
當她緩緩看向丸子頭調酒師時,林楓染發現自己眼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瑰麗的藍色,仿佛她的瞳眸便是由晶瑩剔透的藍寶石製成。而且林楓染感覺自己不但沒有醉酒的眩暈混亂,思緒反而從未如此清晰過。就算此刻讓她回想中學課本上最拗口晦澀的古文,她也可以倒背如流的背誦出來。
“這感覺……”林楓染被奇妙的快感充釋感官,當她看見李白雅從吧椅上站起身脫下西裝外套時,隻想迫不及待的與她分享自己的感受。
然而,李白雅卻是展開外套蒙在林楓染頭上,然後把她整個人裹在其中,攬進了懷裏。
“怎麼了?”林楓染被迫從椅子上下來。在李白雅的懷抱裏微微揚起頭,她看見李白雅垂下的修長眼睫上也鍍著朦朧的藍色。欣慰和喜悅的光華就像微弱的星塵,不經意就在那雙悠遠而靜謐的深眸裏閃爍。
林楓染的喉嚨輕輕蠕動,她覺得一定是藍兔影響了她的荷爾蒙,才會讓她在這一瞬間很想很想用臉頰貼近李白雅襯衫前的第二顆紐扣。
“來。”李白雅沒有給林楓染“抒情”的機會,半攬著頭上還蓋著西服外套的林楓染急急走去。
林楓染有些不開心,或許在李白雅眼裏自己大概是一副醉得不輕的樣子,否則那丸子頭的調酒師怎麼也從吧台後麵跟了出來。
但林楓染著實不知,這兩人為什麼要扶著如此清醒的自己走進隱蔽的包廂卡座。她甚至莫名其妙的看著丸子頭調酒師一進卡座就把她按在了鬆軟的沙發上,轉身遞給她一瓶清水不說,還貼心的幫她擰開了蓋子。
“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先喝點水。”丸子頭湊近來摸摸林楓染的頭,皺著的眉頭許是代表擔心。但她臉上的愉悅神色,卻不折不扣的出賣了她的真實內心。
“感覺很棒。”林楓染微笑著回應丸子頭調酒師,然後禮貌的喝了口水。
說也奇怪,一口清水過後,林楓染清晰感覺到身體裏那股翻滾沸騰的感覺,竟如大海退潮一樣漸漸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盡興而滿足的滋味在沉澱積累,每每細品又覺回味悠長。她的視野也在此刻恢複正常,不再是湛藍一片。
“厲害,你是N吧第一個喝藍兔藍成這樣的人。”丸子頭的眉心舒展開來,又熱情的往林楓染身邊靠了靠,看來她唯一的一絲擔憂也不複存在了。
藍成……哪樣?林楓染愈發聽不懂丸子頭的話。她看向李白雅,李白雅則是在謹慎觀察卡座外沒有人留意到林楓染後才走進卡座,坐在了對麵的沙發裏。
這時,丸子頭調酒師已經愛不釋手的挽住了林楓染的手臂,興奮的向李白雅問到:“李白雅,兩年半不見,你在哪撿到這麼個大寶貝呀。”
“是寶是草還不知道。”李白雅說著,稍稍欠身從林楓染頭上拽回自己的外套,順便把丸子頭從林楓染身上撥開些,向林楓染說:“她叫何棋妙,N吧的老板娘。”
林楓染意識到李白雅是要介紹她們相識了,即刻向何棋妙自我介紹:“老板娘你好,我叫林楓染。我覺得你才厲害,年紀輕輕就開了這麼大一間神秘的店。”喵喵尒説
“哎呀,哈哈,不年輕了不年輕了。”何棋妙愉快的笑著,又貼近回林楓染。
李白雅低聲冷哼:“她年輕,我豈不是年幼。”
何棋妙聞言眉頭一豎,嗔道:“李白雅,你現在開始不說話,今晚所有酒水你無限暢飲。”
李白雅提提唇角向後陷進沙發,用纖細的手指在嘴邊做個拉上拉鏈的動作。反正何棋妙的死穴一點一個準,白嫖一晚酒水輕鬆到手。
林楓染則好奇問道:“老板娘,藍兔到底怎麼回事?我剛才怎麼看什麼都是藍色的。”
何棋妙笑眯眯拉起林楓染的手,親昵的在掌心裏拍拍,說:“藍兔配方是本店商業機密,恕不能給你詳細解釋個中緣由。你隻需知道藍兔與念者體內念力相斥,念力越強的人反應越強烈,念力越弱的人醉的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