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何棋妙笑著拍拍林楓染肩頭,又借機拉近了和林楓染的距離:“當時他們應該是等著進入具象獵殺的契約者,聽他們提到【一心夙願】時,我就多留意了幾眼。”
“【一心夙願】。”李白雅頓了頓,平靜道:“那是個傳說。”
“或許吧。”何棋妙意味深長的笑著,不置可否。
“老板娘。”李白雅與何棋妙聊了這麼一會,林楓染終於緩解了緊繃的情緒。隻是一開口,聲線仍殘存著幾分悸動隱忍後的緊澀:“你還能記得……他們聊了別的什麼嗎?
何棋妙摟著林楓染的肩,悠然望著半空說:“幸好那時候我還不是老板娘,所以走去給他們上酒時聽見男的跟女的說【一心夙願】可能還留在具象界,還說顧氏也可能根本沒遷到現實界。”
“顧氏?”李白雅想了想,不確定道:“是閃光顧氏?”
何棋妙點頭。
“然後呢?”林楓染追問。
“然後我走得近了,她們就不再說話了。再然後他們喝完了酒,就匆匆離開了N吧。”何棋妙簡單敘述著後來的事,不忘向林楓染惋惜一笑。
林楓染目光裏劃過一絲失落,但她已經很感謝何棋妙為她提供的寶貴信息。畢竟這十六年來任憑她怎麼努力,也從未從任何渠道獲取到任何一點關於父母的消息。
“具象獵殺之後,他們還來過N吧麼?”開口再問的是李白雅。
“我是沒有見過的。”何棋妙先是搖頭,繼而露出曖昧的笑意,壓低了聲音:“要是小白白想繼續打探的話,我可以幫你再往深處挖一挖。”
李白雅微勾嘴角:“那就多謝老板娘了。”
“不用,跟我還客氣什麼。”何棋妙滿意的站起身,忽然反手挑起林楓染下巴,眉目歡喜道:“這小姑娘我喜歡,你多帶她來就是。”
李白雅立刻站起來,親手把何棋妙送出了包廂,並目送她回到吧台裏開始招呼其他客人,才又坐回卡座裏來。
剛坐下,身邊沙發忽然一沉。李白雅稍有遲疑,卻沒阻止林楓染在她身旁坐下。
“謝謝你。”林楓染輕聲道謝,泛紅的眼眶裏還沒完全褪去濕潤的氤氳。
李白雅往後避了些許,隨口問道:“謝什麼。”
林楓染誠摯微笑,明朗清澈:“謝謝你今晚來N吧,是為我的事。”
“答應過你的,不必道謝。”李白雅淺然一笑,又凝了神情:“看來,你父母的消失或與【一心夙願】有關。”
林楓染在記憶裏搜索:“我記得你說【一心夙願】能實現任何願望,是傳說中的卡片。現在看,它竟是真正存在的麼?”
李白雅蹙起眉:“【一心夙願】能實現任何願望的設定,更像是念者父母講給孩子的睡前童話,成年人很少信以為真。包括我在內一直也隻當它是先人編撰的傳說。但從何棋妙方才的敘述看,你父母似乎並未將【一心夙願】當做笑話。而且當我提到【一心夙願】是傳說時,何棋妙的反應也處於模棱兩可之間。或許現在是時候考慮無風不起浪這句話了。”
林楓染點點頭,印象中他的父親和母親都是嚴謹而睿智的人,定不會為了不確定的傳說搭上身家性命。但她仍然很奇怪,李白雅這樣有主見的人,為什麼會因何棋妙模糊不清的態度就改變了對【一心夙願】的原有認知。
“老板娘她究竟是什麼人?”林楓染猜,老板娘一定是個有神秘身份的大人物,或者至少是在具象界有舉足輕重話語權的人。
沒想到李白雅卻道:“何棋妙的出身和人脈是N吧十大未解之謎的頭條。大家隻知她是個卻念者,她的消息也從不出錯,她調的酒能醉到心裏去。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林楓染反問:“譬如她的真實年齡?”
李白雅揚眉讚道:“不錯,已經學會風雨麵前巋然不動,甚至還能開個玩笑了。”
“那是。”林楓染淡定笑笑。
十六年毫無音訊,今夜突然聽見父母的消息,林楓染的確十分興奮。但一想到父母的去向竟與一張還不知是否真正存在的卡片有關,她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茫然與無助。與其無從下手還要胡亂亢奮激動,不如靜下心來多向李白雅尋求啟發幫助。
“李白雅。”林楓染像是被何棋妙帶壞了,也往李白雅身前湊了湊,認真道:“我現在想問你關於【一心夙願】的傳說,你千萬不要再跟我說以後自然會告訴我,好嗎?”
李白雅眉頭一挑,顯然之前多次欲言又止已經給林楓染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又見麵前林楓染雙眸烏黑清亮,目光誠懇,正如一頭不諳世事的單純雛鹿伏在身前滿心期待著。李白雅的手微微一動,忽然想摸摸這隻乖巧小鹿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