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雅頓了頓,啞聲回答門外說:“我在。”
林楓染目光一凜,從哀傷驟變成決然。
李白雅輕聲說:“你先回去……稍後我洗澡換了衣服,再給你解釋。”
李白雅的房間門打開,林楓染像打了敗仗的殘兵一樣奪門而出。
看來喬榛是真的不喜歡被人碰觸。即使沒想到林楓染也在李白雅的房中,更沒料到會有人突然迎麵衝出來,她依然輕盈閃身躲過,避免了和林楓染的任何接觸。
“什麼情況?”喬榛盯著林楓染迅速遠去消失在樓道轉角的背影,一邊問一邊走進李白雅的房間。
李白雅默默按下牆壁上的開關,柔和的燈光立刻驅散了彌漫在房間中所有的曖昧情愫。
喬榛不請自主的坐在沙發上,更明知不適宜還偏要問上一問的說:“不開燈,和出門摔幹嘛呢。”
李白雅下意識撫觸頸子上被林楓染咬過的地方,拉緊衣領,說:“能做什麼,剛回來。”
“剛回來……”喬榛眯起眼睛點了點頭,似信不信的指著房門說:“不追一下嗎?”
李白雅說:“算了,由她去吧。”
喬榛幹笑一下,幽幽的說:“我原以為你拒絕我是無心於我。現在看,倒是誰都拒絕呢。”
李白雅蹙了下眉,安靜的說:“我一樣無心於她。”
“李白雅,你想在我麵前說謊?怕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明察秋毫的律庭庭長?”喬榛嗤笑著說:“林楓染出去的時候什麼表情我沒看見。倒是你,眼睛裏的光都碎成片了。”
李白雅聞言,冷著臉說:“你不是要去B城,還不走,到我這來幹嗎?”
喬榛拿出手機切到某個頁麵,遞給李白雅說:“紀庭收到一條新的具象獵殺登記申請,我覺得你有興趣看一看。”
李白雅接過來,瞳孔驀然放大幾分。
喬榛拍攝的表格上是一組新搭檔。一個叫時年,另一個是……
“衛知。”李白雅唇齒間狠狠吐出這個名字,握緊手機的纖長指尖幾乎褪去了血色。
喬榛把手機從李白雅手中扣出來,拉開房門,回眸又說:“今天周五,沒有意外她們的申請明天就會被通過。而下一次具象獵殺將在周一開啟,我這幾日應該都在B城,你……”
李白雅沒想到自己苦苦追查了十年,衛知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可突然間又以如此堂而皇之的方式直接回歸到她的視野。
還帶著新的具象獵殺契約搭檔……
李白雅不知道時年是怎樣一個人,但是毫無疑問,她已經取代了李千憶在衛知身邊的位置。至於她有沒有取代李千憶在衛知心裏的位置,李白雅沒有答案。
畢竟,李千憶已經逝去十年了。
喬榛立身門邊看著李白雅的神情愈來愈加狠戾,她知道自己無法阻止李白雅,隻能憂心忡忡的說:“你……一切小心。”
“你也是。”李白雅收斂了目光裏的情緒,鄭重感謝了喬榛,又在門口與她辭別。
喬榛離開後李白雅獨自坐進沙發中,思考著要不要參加下周一的具象獵殺。其實答案很明顯,她找了十年,等了十年,也煎熬了十年,怎麼可能不去見衛知這一麵。
如若這消息在一周前到達,李白雅一定毫不猶豫的立刻帶上林楓染去紀庭報名。
可為什麼是現在……?
為什麼偏偏在林楓染表明那般心跡之後。m.X520xs.Com
林楓染從李白雅的房間裏出來後,心情已經落到了極點。她沒法若無其事的走到隔壁房間開門進屋,就一股腦的下樓去然後直走出了山行社。
山行社門口停著送喬榛去機場的車,佩戴著RC胸針女子正在燈光暗處靜靜的吸煙。火光亮起的時候,林楓染和朱可有了一個短暫的對視。朱可無所謂的吐出煙圈,林楓染卻更加心酸了。
當疾走的步伐漸漸緩慢下來,林楓染發現自己已經從喧嚷的人群中走脫,就站在那條格外僻靜幽暗的巷子口。在溫吞和涼冷交織的空氣中想了想,林楓染決定那就去N吧好了。今晚,她可以從那張50杯免費藍兔的卡片上再痛快劃掉5杯。
巷口到N吧的路走過三分之一時,林楓染就看見一個穿著柔軟薄皮衣在夜晚也戴著墨鏡的男人從巷中迎麵走來。但她並不在意,在現實界,在Y城在探荏鎮,在RC眼皮底下,總不會有妄者來對她行凶。
所以兩人交錯時林楓染並未有所遲疑,那男人卻是停下腳步,換了一聲:“林楓染。”
林楓染一怔,這聲音依稀有些印象。但她著實不記得自己在哪認識過男性的念者。
林楓染轉過身,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人。那男人倒是沒有為難她,把墨鏡拉下些許露出了自己的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