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水澤的夜晚靜謐,森林深處幽暗深邃,危機悄然而至,每一時刻,都有一位獵手抓住它的獵物。
玄武部落安靜的聚居地裏,一場戰鬥來得快,去得也快。隻見籠罩著大藤屋的八角大陣金光一閃,迅速往屋內縮聚,一瞬間消失不見。WwWx520xs.com
什麼聲音也沒傳出來,除了法陣發出的赤金色光芒,呆在自家裏的其他玄武們並不知情。
舜蒼喘著粗氣,不停撫著自己的脖子,嚇得鱗色都白了不少,驚魂未定。烏髓和驚蟄圍在他身邊,焦急地察看他的情況,“族長,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幸好祖神來得快。”舜蒼緩了緩,看著越涼的背影,恭敬說道,“多謝祖神相救。”
越涼正忙著將阿撒茲勒重新綁起來,聞言頭也不回道,“不必謝我,要謝就謝……呃,我是說,不用謝,祖神應該的。”
話說到一半,他便感覺到躲在自己衣襟裏的太煬忽然輕輕一咬自己的鎖骨,頓時又是一個激靈,到嘴邊的話也打了個彎兒。
太煬纏在他身上,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反應,於是將尾巴抬起,貼近他胸口。
越涼能感覺到這條王八黑龍搖了搖尾巴,似心情頗好,眼前頓時浮現出太煬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故意的!
當著小輩的麵,越涼沒法收拾他,隻得咬牙先忍了。
阿撒茲勒精力旺盛地掙紮著:“有本事將吾鬆開,和吾比力氣!”
越涼拉緊藤蔓,將他捆成一個粽子,“方才不是已經比過了?你輸了,願賭服輸。”
“呸,你有幫手,不公平!”
越涼笑嘻嘻地說:“你還不知道?玄武族向來成雙成對,一玄一武,謂之玄武。我們是一體的,所以方才我出手了。”
阿撒茲勒氣得說不出話,感覺到熟悉的封印壓迫又臨,並且這一次還附帶了另一種奇怪的補陣,這個小陣法同越涼的封印相輔相成,正巧填補了封印上的缺口。
阿撒茲勒逃不能逃,還吃不到今晚的晚餐,於是沮喪地哀嚎起來,躺倒在地上,像一隻廢了的鳥人,雙眼無光。
舜蒼緩了許久才從驚慌中緩過神。
頓了頓,對越涼說:“祖神,今晚我拿了一些花過來喂他,被他先動了手。現在他被重新綁住,還沒吃東西,我想……”
驚蟄瞪大眼睛,大聲道:“族長,還要喂他麼?照我看,餓死他算了!”
他警惕地縮在門邊,隨時準備拉著烏髓逃跑,“這麼危險的東西就不應該放在族裏!”
舜蒼走近越涼身邊,看著阿撒茲勒,“但他是我們的俘虜,我族向來沒有殺降的傳統。”
“我族好像也沒抓到過俘虜……”驚蟄小聲嘀咕著,看到烏髓也湊了過去,大驚道,“阿郎別過去,這玩意兒太危險了!”
烏髓溫言安撫他,“別怕,祖神還在這兒呢。”
阿撒茲勒頹廢地盯著屋頂,有氣無力說:“不逃了,吾不逃了,讓吾吃東西吧,吾好餓。”
舜蒼看向越涼,越涼已經完成了他的工作,退至一邊,對他說:“沒事,可以給他吃一點,他現在逃不掉。”
他又猶豫地看著阿撒茲勒,這個六翼神確實不像要有動作的樣子,於是定下心,找到滾落在屋子一角的蒲葉包,又拿出一條栓有藤條的竹竿。
在越涼好奇的目光下,他打開蒲葉包,拿出一個赭橙色的團子掛在藤條上,釣至阿撒茲勒嘴邊。
六翼神沮喪地張開嘴,利齒扯下團子吧嗒吧嗒嚼起來,成功上釣。
越涼樂不可支:“舜蒼,你平時都是這麼喂他?”
他吃得很快,舜蒼忙著掛團子,動作匆忙但有條不紊,“是的,他很能吃,一頓能吃兩包花。”
越涼蹲到他身邊,撥開蒲葉包看裏麵的那些小團子。
這便是那日玄獸們從廢棄神殿采摘回來的淩霄花,越涼這些天吃的也是這些小東西。
他捏起一個團子,好奇打量,花團軟軟糯糯,顏色偏暗,能感覺到裏麵含有極少的靈流。
依照舜蒼對他說過的,北神山一年中會隨著北海潮落下降兩次,分別在春、秋季,這時玄武們會派出一支精銳小隊前往北神山,祭祀沉眠山中的祖神,並采摘一整年裏要食用的淩霄花。
淩霄花采回來後搗碎,拌入藥粉,晾曬成一個個小團子,而後貯藏在樹洞中,便是玄武族的主糧。
事實上現在的玄武除了花團,就沒什麼能吃的,偶爾會有玄武在水澤裏捕到一些小魚,帶回族內燒烤,那麼這一天玄武族就算過節了。
每隻玄武分得一點點魚肉,就著花團食用,快樂得尾巴能搖一整天。
舜蒼對越涼說:“阿撒茲勒吃得太多了,今年我們儲備的花有可能會不夠。”
作為罪魁禍首的阿撒茲勒雙眼無光,悲傷,憂鬱,但能吃。
驚蟄擔心地說:“這樣下去,他會把部落裏所有食物都吃光的。”
越涼發問:“大家平時除了吃花團子,還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