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破啊!”
史湘雲打量著四周,忍不住說道。
翠縷作為丫鬟,倒是比湘雲容易接受許多,笑著道:“姑娘,這裏挺大的,打掃打掃說不得比咱們現在住的院子還好呢!”
湘雲有些不信:
“縷兒你可別唬我!”
翠縷笑嘻嘻地說道:
“我唬姑娘作甚,這裏可比咱們院子開闊多了,還十分清淨,是個好地方呢!”
湘雲聞言,再次大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果然如翠縷所說,大眼睛頓時轉了轉,跑到蕭流雲身前,興奮地問道:
“師父,徒兒和賈府的兄弟姊妹很熟,等有了空閑,能帶她們過來這邊玩兒嗎?”
蕭流雲沉吟了片刻,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是來學武的,還是來玩的?”
湘雲立馬跳了起來,大聲道:
“當然是學武的。”
蕭流雲平靜地點了點頭,不再開口,抬腳往屋內走去。
湘雲見狀神情一愣,表情有些疑惑,正要追上去。
這時,一旁的翠縷連忙走上來,將她拉住,一本正經地說道:“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平時看的話本裏,師父教授徒弟時,都會說一句‘法不傳六耳’,意思是秘笈珍貴,在教授時不能讓第三個人看到。
寧公子教姑娘武學,若是讓別人看見,且不說姑娘會名聲有損,那武功豈不是也被偷學了去?”
湘雲聞言,小手兒輕輕地拍了她的腦袋一下,笑罵道:
“你當我是傻子麼?又不是叫他們在教學的時候過來,我的意思是等閑暇的時候,能不能邀請他們到這院子裏來玩......”
翠縷捂著腦袋,張嘴解釋道:
“可姑娘們和少爺又不喜歡看你練武,你叫他們來有什麼可玩的?”
“你沒懂我的意思,兄弟姊妹們請我那麼多次東道,而我卻連一次都沒請過,所以剛剛聽你說了之後,突然有了個想法。”
“什麼......什麼想法?”
“哈哈,就是帶他們過來,由我親手給他們生火做飯,既有樂趣,也有誠意,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湘雲眉開眼笑地說道。
她素來豪氣,可惜囊中羞澀,想請東道卻一直無法實現,以至於後麵姊妹再請她東道,湘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來打算存點銀子辦這事的,又因為意外打碎嬸娘粉盒,存下的銀子沒了不說,反而還倒欠了二兩,請東道一事隻能無限期延遲。
這時突然有了主意,湘雲自然高興。
翠縷卻給她潑了冷水,說道:“姑娘想得倒是挺好,可你卻有兩點沒想到。”
湘雲疑惑:“哪兩點?”
“第一,姑娘沒坐過飯,第一次下廚別說讓小姐少爺們滿意了,他們能不能吃下去都是個問題。”
“第二,這是寧先生的院子,姑娘用這地方來做自己的東道,豈不是又欠了寧先生人情?以後又該怎麼才能償還?”
翠縷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說著,神情十分認真。
她和湘雲一樣,一主一仆都是豪爽直言的人,有什麼說什麼,覺得不對直言便是,幾乎不藏著掖著。
湘雲聞言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感到有些羞愧。
她拜師時連拜師禮都沒有,起先欠的銀子不提,這院子也幾乎是專門為了她買下來的,本就欠下許多了,她又怎麼好意思再要這要那的......
“什麼欠不欠的!”
這時,蕭流雲背著雙手從房屋內走出來。
微笑著向有些手足無措的翠縷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湘雲,屈指一彈,一塊亮閃閃的小物件便朝著她飛了過去。
湘雲連忙用雙手去抓,在空中顛簸了幾下,才抓穩在手裏,低頭一看,竟是一把鑰匙。
“這院子本就是為了你買的,想要邀請誰全由你自己決定,但我有一個要求。”
蕭流雲笑著道。
湘雲愣了愣,旋即抱拳:
“請師父示下!”
“我不想和別人見麵,隻有等我不在的時候,你才能邀請你的那些朋友過來。”
蕭流雲說這句話是經過思索的,史湘雲在這裏練武這件事肯定瞞不住。
尤其是賈府的姑娘們,她們經常在一起玩,指不定就在什麼時候說漏了嘴,或者被看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