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公一案就這樣結束了,以至於發落後的好幾日,蘇蘅都覺得仿佛仍置身案件當中。
就白氏在堂下供人,與陳氏所說倒也吻合,她與魯齊二人起初對白相公並沒有殺心,隻可惜那時他們二人太過慌張,六神無主,才釀成禍事。
至於白相公指縫裏的胭脂膏,應當是在慌亂之中不小心從白氏身上摸到的,興許是那日白氏從胭脂鋪回來,身上便帶著胭脂膏,掉了出來,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蘇蘅有時覺得,這夫妻之間的事情真真是猜不透,看上去恩愛有加的兩個人,關上門之後是什麼樣子誰都不清楚。
……
祁山縣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前些日子的凶殺案剛過去沒多久,一下又恢複了太平,蘇蘅便又琢磨起向阿良學武藝這樁子事兒。
阿良平日裏跟著蕭烈同進同出,與衙門裏其他人也不大熟絡的模樣,臉上仿佛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這日蘇蘅特意買了平日裏自己愛吃的點心,分了一半給阿良,道:“阿良哥,你是從小就學武藝嗎?學武是不是挺辛苦的一件事?”
阿良淡淡道:“還好。”
她又問:“那你看以我的資質,若要學得像你那般精湛需要多久?”
沒等來阿良回答,卻是聽到了一聲嗤笑,不消說,必定是蕭烈。
隻有蕭烈才會這般毫不掩飾地嘲笑她。
蕭烈倚在書房窗口,像是聽了許久,瞧著蘇蘅道:“以你的資質,想學到阿良這般精湛,怕是半輩子都嫌少。”
蘇蘅不高興地擰起眉心:“也……沒那麼糟糕吧?”
她從前跟秦捕頭學過一段時間,對付對付普通的小毛賊不在話下,但遇到阿良這樣的,就隻能跪地求饒了。
蕭烈打量她片刻,戲謔道:“我從前對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吧?想向阿良學功夫也不是不可以。”
“大人,你還想讓我當你的侍衛啊?你也不是沒見識過我的三腳貓功夫,我都不知我能保護你什麼。”
蘇蘅沒想到他竟還想著這茬子事,以為他早拋之腦後了。
“你天生力大,用得到的地方倒也不少,不過蘇蘅,你真不愧是榆木腦袋,本大人器重你,想把你往上扶的心思如此明顯,你竟半點看不出來?”
啊?
蘇蘅愣了又愣,雖然蕭烈的確待她不薄,先前白相公那個案子也多多少少給了她許多提點,可他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重意思了。
況且她的資質在眾弟兄裏並不算太好,為何大人偏偏看中了她?
“大人,我何德何能……”
“本大人說你擔得起你便擔得起。”
蘇蘅咬牙想了一會兒,這種好事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首先她還能從蕭烈另外得些工錢,其次還能向阿良哥學藝,豈不是一舉兩得?
“大人,你有阿良哥給你當侍衛了,為何還要再多一個?莫非你得罪的人太多,因此追殺你的人也多?”
蕭烈晃著手中的折扇,微一挑眉:“你就當是吧。”
“那……我若是答應給你當侍衛,是不是就能跟阿良哥學藝了?”
“那是自然,這是本大人應承你的。”
蘇蘅立刻拱手一揖:“好,我願意做大人的侍衛,盡我所能保護大人。”
反正有阿良哥在,就算蕭烈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也有阿良哥在前麵頂著,應當也輪不到她一個小捕快衝在前頭。
蕭烈聞言,冷哼一聲:“你還是看在能跟阿良學功夫的份上,才勉強答應做本大人的侍衛?本大人還比不上他?”
“大人也會功夫嗎?”
蕭烈一時語塞,瞪著她哼了一聲,轉身命官青關上窗。
蘇蘅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大人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她繞進去,想向蕭烈問個究竟,不小心卻聽到官青正同蕭烈講事情,似乎隱約還聽到了秦煙煙的名字。
說來,蕭烈好像已經有好些日子未曾去過萬春樓了,他這樣風流的性格,不應該啊。
蘇蘅候在門外,等著他們談完事情,目光隨著阿良武動的身影,阿良使劍幹淨利落,真真讓人羨慕,什麼時候她也能如他這般揮刀自如啊?
蕭烈從屋內出來,餘光瞧見蘇蘅守在外頭,看了看她,側身邊走。
跟著出來的官青看蘇蘅愣住了,忙拉了她一把,道:“還愣著幹什麼?跟上大人呀。”
她被官青一提點,立刻跟了上去。
蘇蘅走在轎子的前麵,不住地往回瞟,小聲問道:“官青,大人這意思是答應了?”
“胖捕快,選擇權一直都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