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舒服嗎?”晏池蹲下身,半扶住他的胳膊,略帶擔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這麼燙?發燒了?”
滿臉的純良和無辜,就好像剛才那個舉動完全是無心的,甚至也根本不知道會帶來怎樣的效果和衝擊。
隻是純粹地擔心著你。
“沒有!沒事……”陶然又往後縮了縮,但是他的背後就是牆,怎麼也避不開,隻能轉動脖子。
於是就在他的後腦勺即將磕上堅硬的牆麵時,撞上了一層柔軟。
“當心。”晏池揉了揉他的腦袋,半扶半抱著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怎麼傻乎乎的?”
陶然瞬間爆紅了臉,咬住下唇,不知道該怎麼作答。
如果這是這人一個惡劣的玩笑,他可以狠狠地批評他一頓,但是這隻是在對戲。
而且是他自己答應的。
若是想多了,那也隻是他自己的問題。
陶然深呼吸兩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戲……對完了嗎?可以了嗎?”
嗓音勉強還算平穩,隻是眼睛卻一直盯著地板,怎麼也不敢往上瞟。
“可以了,我找到感覺了,”晏池盯著他紅得誘人的耳垂,克製了半響,還是伸手揉捏了一下,鬧得陶然哆嗦了一瞬,像隻受驚的小鹿一樣往後竄了幾步。
“導演說得沒錯,這種戲份,果然要想著喜歡的人,才能最快地沉浸其中,你真是幫了大忙呢。”晏池狀似未覺地繼續說道,好像他說的不是一本正經告白的話,隻是單純在討論著怎麼把這個片段詮釋得更好,不攙半點私心。
陶然整個人都僵硬了,梗著脖子道,“那就好,你休息吧,我先……先回去了……”
然後轉身,同手同腳地往外走,跟剛學走路的孩子沒什麼區別,踉踉蹌蹌的,還差點撞上門框,可愛的樣子看得晏池隻想笑。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回味什麼一般,露出一個愉悅的笑。
也許陶然自己都沒發現,他對自己的包容程度,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底線的縱容。
雖然不知道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但是並不妨礙晏池利用這點,讓他徹底接受自己。
既然都這麼由著我了,那就再縱容我一點吧。
晏池隨手甩了早就翻爛的劇本,躺倒在沙發上,心情頗好地去完善那首歌了。
這將會是一份禮物,希望他能喜歡。
陶然一直到上車回家甚至躺在床上,腦子還是昏沉沉的,他直愣愣地望著上麵,雪白的天花板上似乎出現了那張極具侵略性的臉,炙熱的眼神令他覺得渾身不對勁。
若是閉上眼睛,那情況將會變得更糟,失去了視覺之後,其他感官就變得格外靈敏。
偏偏人腦又有一個很神奇的特點,越是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什麼,晏池念的那些台詞就會越發清晰地在腦海中出現,甚至一遍一遍循環,連每個細微的語氣詞和句尾微微上揚的音調都變得格外清晰。
要命了!
陶然一把扯上被子,將頭一起蒙了進去,整個人像條蠶寶寶一樣,來回蠕動了幾下,還是沒法睡著。
於是便試著放空大腦,卻也失敗。
最後無法,隻能強忍著羞恥心,在那無限循環的炙熱愛語中勉強入眠。
臉頰微燙,耳垂的紅暈一直沒有褪下去過。
這種狀態持續到了早上,好不容易稍稍平複了心情,可等他去了片場,看到那兩道相對而立,分外養眼的人影,聽著無比熟悉的台詞時,又覺得渾身不對勁起來。
他看到晏池伸手撫了撫女主的長發,就跟那天一樣,心裏突然湧上一股酸酸澀澀的味道,說不出來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