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春,燕子回暖,青草從枯枝落葉裏冒出,綠柳枝頭初萌。
“小姐你走慢點。”水芙扶著躺不住的許以之漫步在府內。
“哈……”許以之仰頭深深吸了口外頭的空氣,帶著一點清新的綠草味,“你別把我當成重傷的病人,我已經快好了。”
水芙用力扯著她的手臂道:“就是快好了才要注意。”
“好好好,我注意。”
長廊裏偶爾燕子飛過,“咿咿呀呀”地叫著。遠遠的,許以之一望便看到了亭子裏的沈亭鶴和燕淩棄,她在笑,他在看。
單說背影,這兩人真是一對神仙眷侶般的璧人。男的一襲深色錦袍長身玉立,女的一身輕紗羅裙,紅地如彼岸花開,長發垂到膝彎,婀娜多姿。
“……”這是許以之第一次見沈亭鶴與燕淩棄站在一處的畫麵,真尼瑪的和諧如畫,和諧到她心裏都犯堵了。
奇怪,她有什麼好犯堵的,她巴不得他們兩人好地飛快,最好今天晚上就成親。
“那位便是燕姑娘麼?”水芙順著許以之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燕淩棄。她以前總在小姐的口中聽“燕姑娘”這三個字,卻不知這燕姑娘長得是如何模樣,如今一看,確實是位美人。
“嗯,是不是覺得非常美,絕世大美人,我沒騙你吧?”許以之側臉大方地看著水芙,示意兩人離開,盡管身上披著厚厚的鬥篷,但她依舊覺得冷。
水芙沒動:“小姐,你不上前去說說?”
許以之挑了挑眉:“有什麼好說的,我早說過,他們兩個才是一對。你以後別再提沈亭鶴喜歡我了。”
“是。”
兩人轉身沒走幾步便撞上了沈亭鴿,他見著許以之麵上的微笑稍稍一愣,似乎是沒反應過來。
“小叔子早啊。”許以之輕快地喊了一句,欣賞的視線毫不吝嗇地落在他臉上。無論什麼時候看,這張臉都能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大嫂,你的傷還未痊愈,這可是風口上,快些回屋吧。”沈亭鴿對上許以之的眼神若有所思,麵上溫柔淡了不少,仿佛一層薄薄的紗,讓人不禁想探求這輕紗後的東西。
“我這不是正要回去麼。”許以之嘴角一彎,笑靨如花,“小叔子,還是你比較關心我。”
他淺笑,那一眼溫柔繾綣,“應該的。”
水芙看著兩人的笑隻覺得心驚,一股涼意席卷了她全身。
*
渾渾噩噩過了幾日,許以之一直處於養傷狀態,而且她的心思蒙了層灰,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辦法來。
許以楠出嫁前一晚,許以之又去了趟許府,大抵是上次沈亭鶴的威嚴震懾了許惟,她這次走地暢通無阻,誰也沒敢攔。
關雎院門口,水若與水芙聊起了天。
“以前我還覺得三小姐嫁地不好,可現在看,她嫁地真好。”水若隨主,滿麵愁容。
水芙安慰道:“嫁給首富有什麼不好,吃穿無憂。”
“可是小姐不喜歡,她心裏有人。”
“說不準,二小姐嫁給劉公子後發現了他的好。”
水若哼了一聲:“但願吧。”
窗口的半截簾子被掀了開來,許以楠正坐在床前看月亮,月光下的她像是鍍了一層光暈,淡淡的,更顯她玉容死氣沉沉,這樣的場景實在算不得美。
“二姐。”許以之輕輕喊了一聲,似乎是不舍打破這畫麵。
“三妹,你來了。”許以楠轉過頭,她比上次又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