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視?我疑惑的看著他。
夜鬥的目光在母親,父親和兄長三人身上來回巡視著,還不忘回答我的問題,簡單的解釋到:“神明也是屬於彼岸的,在日常生活中,非常容易被人忽視。”
我卻依然是一臉迷茫的樣子。他擺擺手,看起來非常不耐煩的說到:“啊啊,你就當我們存在感特別低就行。”
“可是我覺得你存在感並不怎麼低啊?”我問到,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嗎?
聽到我的話,夜鬥頓時收起不耐煩的表情,轉頭充滿探究的看了我一眼,問到:“你不記得我?”
我眨巴一下眼睛:“雖然夜鬥的名字非常耳熟,但是我好像沒有什麼映象。”
“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被你父母找到的嗎?”他繼續問我。
“因為有人和我說,我不是藤野家的——”我突然頓住聲音,和我說這件事的人,是誰來著?
我還記得那一天的天氣,記得那個人出現的時間,我還能回憶到我當時的想法……
可是告訴我這件事的人,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那個人是男性?還是女性來著?
等等真的是一個人嗎?
我突然陷入了恐懼之中。
看到我這副樣子,夜鬥滿臉都寫著“我就知道”。
他懶洋洋的,又帶著一點奇異的優越感,說到:“把你帶過來的人是本大爺我啊。”
啊——?
夜鬥不再和我說話,快步走到父親的病床之前,伸手在父親的眼瞼、脖子上摸了摸。
見狀,我也隻能先收起疑問,安靜的看著。
夜鬥的檢查很快就結束了,甚至在我看來,這檢查十分潦草。
我看著他又回到我這邊,整個過程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分鍾。
我感覺他在敷衍了事,不滿的對他說到:“喂!你真的有認真看嗎?”
夜鬥看著我,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被我的兄長打斷他滿臉都寫著不爽,但是好歹還顧忌著這裏是病房,至少壓低了一些聲音:“喂!從進來開始,你就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些什麼啊!”
“我……”夜鬥原來真的在普通人麵前存在感為零啊,兄長的話讓我語塞了一下,然後夜鬥走到他的麵前,手掌在兄長眼前晃來晃去,氣衝衝的問到:“看到我了嗎?”
很顯然是看到了,我無言的看著兄長被嚇一跳,身體下意識後仰,差點倒了下去。他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出於被驚嚇的憤怒,吼到:“你你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母親一直關注著我們,但是她好像更不容易發現夜鬥,隻提醒到:“你們父親還躺在床上,要病房內禁止大聲喧嘩哦?”
可能是因為被身為他繼母的人提醒了,兄長臉色更黑,充滿厭惡的看了我們一眼,一邊向門外走一邊示意我們跟著他出去。
於是我們四個人又到了走廊。
夜鬥滿臉無辜的樣子,問到:“他哥,你有什麼問題嗎?”
我:……這個他,是指我嗎?
夜鬥好像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肯定的對我點了點頭。
然而兄長沒有注意這點小細節,他被夜鬥一嚇,連人都大變了一個樣。他之前對著我都是非常高傲,就算嘲諷也是慢條斯理的冷嘲熱諷,在說完我以後,也完全無視我的反駁,自顧自的離開。
然而現在麵對夜鬥,他卻大聲的吼叫,逼問到:“你剛剛是想做什麼?故意讓我出醜嗎?!”
就很想……色厲內茬一樣啊。我想起來了,在我出現之前,兄長是白川家,也是這個除妖師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可是除妖師家族的繼承人卻連妖怪都看不到。這些年,可能也是在外人的冷嘲熱諷之下長大的吧?就算父親和祖母再怎麼努力保護他,可終究不能讓他一直在溫暖的避風港。
除妖師是普通人眼中的異類,可是來自除妖師世家的普通人,卻更容易讓普通人們鄙夷。
這麼說來,他或許也吃過很多苦。
我突然想起來這幾天他和我們一起在八原的樣子,從來沒有和我們一起行動,吃飯的時候也不怎麼和我們在一起,就算是一起過去八原的路上,他好像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看著兄長的眼神一時間十分複雜。
我好像在兄長的身上看見了還沒有認識夏目的那個我。
我們都一樣豎起滿身的尖刺保護自己,為了不被傷害,也絕對不會跨出。
可是我後來好歹還有身為同類的夏目和我一起,兄長他……好像什麼都沒有。
我怔怔的發著呆,就連兄長本人已經離開了都沒有反應過來。
雪音學著夜鬥,手用力的在我麵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