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他們都看輕你了!”
“等到時機成熟,你一鍋將他們端了,簡直不要太輕鬆!”
大手重重一拍真嵐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聰明!你從小就聰明!”
真嵐微微呲牙,“我和你無仇,拍我何必用上十分力。”
西京嘿嘿一笑,“抱歉,有些激動。”
“我還以為,你被皇宮裏亂七八糟的東西迷了眼,變壞了呢。”
“放心,迷不了我。”
真嵐低垂下眼睫,淡淡道,“這宮殿裏的五光十色,並不比西荒的紅棘花好看。”
而後又笑了,“說說你吧,你這幾年如何,剛才說白王在姑射郡攔住你們了?”
“是啊,白王這家夥死活攔了人。”
西京打趣道,“你知道我們劍聖一脈名氣特別大,那白王就是如此不要臉,強行要讓我師傅收他女兒為徒。”
真嵐沒理他的自誇,“收了?”
“收了,不過收的不是白王自薦的女兒,是另一個庶女。”
西京想起白華,嘴咧得更大,“叫白華,比你小幾歲……”
說到這裏,想起什麼,西京看向真嵐眼睛閃爍,“對了!我想起來……空桑的皇後,總是在白氏一族挑選。”
“你以後當了皇帝,娶我小師妹唄?”
“這丫頭可有意思了,除了貪吃,你要是與她一起就決不會寂寞,我覺得你們鬥嘴就能鬥得不分上下,她嘴損得和你一樣!”
真嵐不知該做什麼表情,隻是有些無奈,“你的小師妹知道你這麼胡亂拉紅線麼?”
“不知道啊,”西京很坦然,“但我覺得小師妹和好兄弟能湊在一起,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個再說吧。”
真嵐失笑,敷衍過去,又問,“你這次來,是出師了?”
“對,算是出師了。”
“師傅放我去曆練,我就先來了伽藍,再去其他地方,怎麼樣,我對你夠仗義吧?”
真嵐眼中略有些羨慕,“那你能回西荒了。”
西京一頓,想起眼前這位太子殿下的過往。
真嵐出生於蘇哈薩魯,並不是正統的皇室血脈,身上流著一半西荒人的血,要不是當今的承光帝無法再育且子嗣斷絕,這位雜血的皇子,並不會成為太子。
“是啊,我能回西荒了,”西京輕聲說著,“我會替你去看望沫姨的。”
西京嘴裏的“沫姨”是真嵐的生母,提到母親,真嵐卻沉默了。
沉默許久,他才開口,“不必去看了。”
西京略有詫異,“為什麼?”
“……她死了。”真嵐冷淡地說出這一句,黑沉的眼裏看不出情緒。
西京有些愣住,似乎不敢置信,眼睛都瞪大了,“沫姨死了?可當初我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身份僭越、立子殺母。”真嵐說得很平淡,可微微攥緊的拳頭表明他內心並不平靜。
西京沒有聽懂,“什麼意思……誰害死沫姨了嗎?!”
“……你不必管,此事我自有分寸。”
真嵐攥緊的拳頭忽然鬆開,而後笑道,“你這一路遊曆,小心謹慎些,雖然你武力不低,但腦子不太好使。”
西京皺著眉,覺得他笑得太假,“沫姨……”
“你該走了。”
他忽然起身,要趕走西京。
西京都傻了一下,“不是……我……”
“來人了,”真嵐“噓”了一聲,“快走!”
西京側耳一聽,果真聽見了腳步聲靠近,也不廢話,擰身就再次推開窗門,再翻出去之前回頭看他,“等我遊曆完了,我再來找你……到時候,殿下給我個將軍當一當!”
真嵐笑道,“好,封你當驍騎將軍。”
啪嗒一聲。
窗門輕輕關上,漆黑衣裝的青年已然消失在深宮的夜色裏。
真嵐長身卓立,在侍從跪喊“殿下金安”的時候,長長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啟稟殿下,是陛下要召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