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勾,引我的！”
盲人鮫奴被內侍牽引著，站到百官麵前，指著麵前的少女，毫不留情地冷冷指控，“是太子妃勾,引我的！”
朝堂之內隨即嘩然一片。
“大膽鮫奴，竟敢汙蔑！”
白王率先反駁，一把將搖搖欲墜的白華護在身後。
容不得想太多，不管是真是假，在這一刻，它必須是假的！
“白王！”
青王聲音都拔高了，“連當事的鮫奴都這麼說了，白華還有什麼可辯駁的！”
他怒斥著，忽然上前，白王當即擋住，怒喝，“你要幹什麼？”
“啊——”
一聲驚呼，白王擋得住前麵，卻沒擋住後麵，身後的禦史陳風已然一把扯掉了白華麵上的白紗。
少女露出光潔的麵頰，雙眉之間，那小小的十字印記，此時模糊了一大片，像是擦拭過後的血痕。
“看，果然！眉心的封印破掉了！”
青王此時冷笑起來，大聲宣布，“太子妃已經被人觸碰過了！”
瞬時，無數眼睛投向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女，所有的視線就像是利劍，刺得白華不斷後退。
青王繼續高聲道，“想必大家都知道，太子妃眉心的十字星狀標記，是由大司命封印上去的，這要等婚典舉行之時才由太子殿下解去的！”
“而今，白華眉心的封印卻是散亂無比，顯然已經被旁人所觸碰！”
旁的話也不需要說太多，眾人自然都懂了。
朝堂之內，此刻已經炸了，無數攻訐的語句響起。
“白塔頂上儲妃的居處，從來不允許有任何男子接近，即使親如父兄亦不可！如今看來，是被這個卑賤的鮫奴鑽了空子！”
“身為空桑國未來國母，如此尊貴的地位的女子，居然被卑賤的鮫人所汙！”
“鮫人算什麼東西！多惡心的的奴隸啊！”
“荒唐！這是整個夢華王朝的恥辱！”
“白華清白已失，應廢黜其太子妃之位！然後施以火刑、焚其不潔，以告上天！”
“對，燒死她！”
“燒死她……”
“燒死她！”
到了最後，所有的攻訐話語都化為了一句“燒死她”，少女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宛如一片白紙，隻剩下驚懼。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中央，像是飄在怒海中的一片葉子，隨時都會被憤怒的風暴和海浪撕成碎片。
“不，阿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隻要阿華說沒有……她就是沒有！我不許你們隨意欺辱！”白王大步上前，居然有些什麼都不顧的意思，他此時隻是個拚命護著女兒的父親。
“臉色慘白”的白華躲在白王寬厚的背後，沒有說話，可垂下的眼睫動了動。
“白王！你包庇是沒有用的！鐵證之下，白華必廢！”
“廢黜她！”“燒死她！”“……必死！”
青筋爆起的白王、無數喧沸的朝臣……吵鬧的聲浪越來越強，那個有著驚人容貌的鮫奴毫無表情，隻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
“陛下，白華已然失去清白，不該再當太子妃了，要廢黜……”
金座旁的窈窕麗人也開了口，麗妃軟到無骨的手按在承光帝肩頭，金座上的帝王此刻卻是幾乎睡去，隻能意識迷糊地重複道，“廢、廢……”
“廢黜。”麗妃輕柔再語。
“麗妃，你不要妖言惑上！”白王當然注意到了，當即一聲怒喝。
而麗妃冷笑著剜了他一眼，附到帝王耳邊，聲音越發柔軟，“陛下，廢黜白華，燒死白華！”
劈啪一聲，大殿裏那座鎏金的銅爐中，燒斷了最後一截漆黑的線香。
此刻的承光帝雖然坐在殿上，但肥大的身軀裏、已經膏肓得失去了神誌，他根本沒有再在意底下發生了什麼，隻是隨著麗妃的話，喃喃地重複：“廢黜白華……燒死……燒死白華！”
嘩啦！
帝王的聲音一落，殿外的侍衛很快擁了上來，想要壓白華下去準備火刑。
白王眼瞳一跳，衝上去就攔住侍衛，大聲喊道，“阿華！逃！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