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陳老頭還想說點什麼,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陳安幹脆上去捂了他的嘴巴,暗地裏再給他一肘子。
對付這種人,直接揍就行了。
“二叔您別生氣,為他氣壞身體不值得。”陳安勸,旁邊人也跟著應和。
“是啊,二叔,房子都已經拆了,您再怎麼生氣,房子也回不……啊!你打我幹嘛!”說話的人感覺自己後背被敲了一記,轉頭瞪向身後的夥伴。
誰知卻反被罵道:“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閉嘴!”
“我怎麼了?”他一臉懵地轉頭,發現二叔不再激動掙紮,隻楞楞地看著旁邊的廢墟,像是失了魂一般,微躬的身形似乎壓得更低了。
他說不上來那種感覺,隻覺得二叔是傷心了。
“是啊,回不來了……”二叔垂下頭,聲音近乎歎息,而後便是久久的沉默。
周圍的人你推我,我推你,終於有人猶豫著開口道:
“二叔……”
“二叔,您沒事兒吧……”
和剛才怒氣衝衝的樣子相比,沉默不語的二叔反而更讓人擔心了。
二叔緩緩搖頭,手腕輕輕一掙,旁邊的人互看了一眼,不敢再攔,鬆開了手。
他慢慢走到陳老頭旁邊,也不看他,整個人平靜得可怕,周圍的人感覺氣氛不對,沒一個敢說話的。
“我和你爹在隔壁縣的碼頭扛過貨,就在你出生後的那個月。”二叔回憶著以前的日子,“肩膀磨出血,就隨便在野外扯幾根草藥,咬碎了敷上一夜,第二天繼續扛。”
二叔失神地望著遠方,似乎想起了什麼畫麵。
“我還記得你爹說的話。”二叔公終於轉頭看陳老頭了,他被兩個人按住,半跪在地上,嘴還被陳安捂著,眼神裏透著不服氣。
“我有後了,得攢點錢留給他。”m.X520xs.Com
二叔盯著陳老頭的眼睛,努力模仿大哥的聲音,隻是記憶裏驕傲憧憬的話,用他蒼老的聲音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隻想哭。
也的確哭了。
他大哥那麼好的人,怎麼就不長命呢?!怎麼……就有這樣一個兒子呢?!
二叔慢慢彎下腰,直勾勾地盯陳老頭的眼睛,似乎想直直看到他的心底,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陳老頭依舊不耐煩地掙紮著,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
二叔自嘲地笑笑,眸光最終黯淡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直起腰,拄著撿來打人的棍子,轉身一步一步地走遠了,步履蹣跚,沒有回頭。
按住陳老頭的人鬆了手,其中一個小輩小跑著跟上去:“二叔祖,我送送您吧……”
後麵的話音漸漸遠了,陳老頭看著二叔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愣了一下,腦海裏湧現了一些過去的畫麵,隻是很快就被“自由”的喜悅衝散了。
他一把掰開陳安捂嘴的手,惡聲惡氣道:“給老子放開!”
然後呲牙裂嘴地換個姿勢坐下,錘他跪得酸麻的腿。
陳安張了張嘴,本想和他說點什麼,陳老頭的視線卻突然越過他,盯著一處地方心痛地大叫:“啊!老子的酒!”
他半爬著撲過去,連腿也不顧了,結果撿起酒壺一看,隻剩下半口不到,想來是掉地上的時候灑光了,他立馬開始罵罵咧咧,埋怨二叔沒事找事兒,不然也不會灑了半壺酒雲雲。
陳安見此扯了扯嘴角,直接甩手走人。
他再同情陳老頭,他就是他後院養的豬!
留下的人麵麵相覷。
“那我們呢?”
“人都走了,還待在這裏做什麼?散了散了。”
“爹……”陳秀提著裙子走過來,挽住陳安的胳膊,陪他往回走,隻是總忍不住回頭朝二叔祖離開的方向看,“二叔祖他沒事吧。”
她來得晚,看情況控製住就沒有靠得太近,但也聽見了一點,而且從二叔祖的背影,她莫名看出了幾分“哀莫大於心死”的味道。
陳老頭如今可以算是妻離子散,二叔祖是為數不多關心他的人了,照陳老頭今天傷人的態度,他是想徹底成為孤家寡人嗎?
“你二叔祖沒事,隻是,看樣子是徹底放棄陳老頭了。”
“唉,這樣也好,陳老頭這種人,對他好,他永遠覺得是應該的,還嫌給的不夠,二叔已經為他惹得兒女生怨了,再繼續管下去,恐怕就要同家裏人離心離德了。”
陳秀不解地問:“二叔祖為什麼這麼關心陳老頭呢?”
就算是親大哥的兒子,照顧到差點和家裏人離心離德的地步也太過了,二叔祖不像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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