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 37 章(1 / 2)

陳秀站在山洞前看著大家合力的成果,感歎道:“總算有個像樣的地方住了。”

“是啊。”陳玉荷呲牙咧嘴的捶著肩膀,“這兩天可累死我了。”

陳秀笑了笑,也活動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肩膀。

除了地裏搶收,她還從未有過日夜不停趕工的時候,不過看著眼前拓寬的山洞,陳秀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陳玉荷想著自己僅剩下的兩個油餅,歎了口氣:“我們的食物不多了,雖然這兩天吃油餅吃得想吐,可如果要讓大家冒著危險去打獵的話,我寧願吃一輩子的油餅。”

“別擔心,會沒事的。”

陳秀嘴上樂觀,心裏其實也有同樣的擔憂。

這時候的人壽命本就不長,“人過七十古來稀。”,她從小到大見過最長壽的人也就活到六十出頭,但這已經是高壽了,是喜喪,家中辦喪事都掛紅不掛白,子孫熱熱鬧鬧、敲敲打打地將老人送走,當壽宴一樣辦。

總而言之,大多數普通人平均壽命也就五六十,再多就是稀奇了。可獵戶這個職業的平均壽命更短,隻有大約四十。

他們在山林之中討生活,可山林外圍砍柴的、挖野菜的、摘果子的,活動的人很多,又大都會順手做一些小陷阱,隻在外圍收獲不大。

為了養家糊口,獲得更多的獵物,獵戶們隻能往山林深處冒險。

這樣獵物是多了,可同時危險也多,一旦遇上大型猛獸,誰是獵物誰是獵手可不由人說了算,一個不慎人就得陷在山裏,“獵戶短命”的說法也由此而來。

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想靠打獵過活。

據娘說當年舅舅想進山打獵的時候,姥姥拚死反對:“家裏又不是揭不開鍋,在村中甚至算得上富裕,何苦拿命去賭?”

隻是最後沒有拗過他。

好在舅舅隻是對打獵本身感興趣,並沒有搭上自己的打算,家裏不靠這個吃飯,他打獵時自然以自身安危為重,並不強求。

也是了解到他的態度,姥姥和他約法三章後,才最終鬆了口。

……

暴雨來得很突然,陳秀坐在洞口雙手環膝,透過半掩的洞門靜靜看著狩獵隊離開的方向。

他們已經出發很久了……

營地初步收拾好的第二天,李繼就組織起了隊伍狩獵。

一開始的確比較順利,可等到防蚊蟲的香囊漸漸失效後,麻煩開始了——一種狡猾的長條蟲子盯上了他們。

隻要出門狩獵,無法有效防護的雙手和頭頸就會遭到攻擊,特別是後頸,尤其受到蟲子的青睞。

狩獵隊對它們深惡痛絕,恨不能立刻讓它們絕種。

這種蟲子體型小,彈跳力和跳蚤有得一拚,想捉都捉不到,被它們咬到的地方還會出現長條形的紅色腫包,不抓癢得要命,碰了又疼得要死。

有幾個倒黴蛋被蜜蜂蟄的腫包還沒消,這邊蟲子咬的又來了,簡直雪上加霜。

唯一能讓人慶幸的就是它並不致命,傷口除了疼和癢之外,沒有再出現其他症狀,並且腫包起得快消得也快,一個晚上過去就隻剩下一小點紅色印記了。

“嘩啦——”

雨水“啪啪”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很大,但這陣突兀的響動還是傳入了陳秀的耳中。

有東西在接近!

陳秀心中一跳,抬頭尋找來源,忽然一小截樹枝從洞口上方掉落,就落在她身前不到三步的地方。

原來是樹枝被大雨打落的聲音。枯黃的葉子被雨水衝得離開了依附的枝幹,隨著水流旋轉著飄向模糊的遠方。

陳秀放了心,繼續盯著洞口前方。在大雨的遮蔽下,她看近處的籬笆影影綽綽,人淋上一場,很可能會感冒。

好在她並不是全無準備。

陳秀往旁邊簡陋的土灶裏添了把柴,又撿起一根樹枝在裏頭挑了幾下,讓火勢變得更旺。

灶上的鐵鍋裏燒著大半鍋熱水,裏麵是她問了一圈人才得來的薑,黃薑被她用剪子剪成了小塊,正隨著開水上下沉浮。

水滾了有一小會兒了,已經被薑塊染成了淡黃的顏色,隨著上方氤氳的水汽散開,有些辛辣刺激的味道在空中彌漫開來。

陳秀置身其中,想到外麵被淋濕的人,隻覺得這是安心的味道。

“快點,前麵就到了!”

前方傳來草叢灌木被踩踏的動靜,伴著人聲,是出門狩獵的人回來了。

陳秀趕緊起身,挪開洞口半遮半掩的木門,很快,李繼領著一堆人衝了進來,她緊貼牆壁站著,免得擋住他們進來的路。

“這都是什麼鬼天氣,說打雷就打雷,說下雨就下雨。”說話人晃著濕噠噠的袖子抱怨道,“不過那些該死的蟲子今天倒是沒出現,可能是怕水的旱鴨子。”

“比起淋雨,我寧願讓‘旱鴨子’咬,阿嚏——”

聽到有人打噴嚏,陳秀拿起鍋裏的竹製勺子招呼:“這裏有我剛剛熬的薑水,大家都過來喝兩口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