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
“停下——喵!”
周圍的貓貓也一同喊了出來,從它們焦急的神情可以看出,這些貓是真的在擔心創造貓城的仙女,被看不見的惡魔所帶走。
“我是來帶櫻良走的。”多崎司說道。
“絕對不行!”女巫臉色緊繃,眼神僵直,眼球猶如凍結在深邃的眼窩之中。
多崎司指著仙女:“你為什麼不問問她的意見呢?”
“不行,就是不行。”女巫冷冰冰地瞪著他,“她隻是被你蒙蔽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把她帶走!”
身後,仙女失去力氣,跌坐在地上,雙手掩麵。
透過仙女的指縫,多崎司看到她的眸子,裏邊充斥著難以抑製的哀傷。
“夠了……”他往前走去,視線筆直地看著女巫,“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辯論,也不想和你多說一句,她曾經是你的女兒,但現在的你,不配!”
“你無法把她從我身邊奪走,”女巫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淩厲的眼神直視著仙女,“櫻良,你和他說,和他明明白白地說清楚,母親是為何死去的!”
“不要——”
仙女雙手捂著耳朵,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血氣漸漸從她臉上流失,就像座緩慢沉落水底的雕像般,她無聲無息地沉落下去。
“我和她都還活著,”多崎司一步一步靠近,眼神鄙視著女巫,“我想,無論受過多麼致命的傷,無論被奪去的東西多麼寶貴,也無論完全因為失去的東西,而僅僅剩下一層表皮。”
女巫臉色鐵青。
“你代表的一切,從失去的那一刻便隨風遠去了,至少作為實體的你,不存與這個世界上。盡管櫻良竭力回憶,那無非隻是加重她自己的痛苦呃容易,她不該那樣,她還有更美好的事物值得期待,她要做的是將其抓在自己手中,縱使其僅有稍縱即逝的生命。”
仙女揚起臉。
她緊緊握拳的手腕微微顫動,眼眸濕潤地看著多崎司。
“欸,部長大人,”多崎司看向仙女,嘴角翹起,“不說句什麼?”
“不要。”仙女搖搖頭。
多崎司聳了下肩,不顧女巫鐵青的臉色,繼續和仙女說話:“你為什麼不把自己的胸想象得大點?”
“……胸?”
仙女低頭,往了往自己平坦的胸部。
好氣啊……
下一秒,仙女臉色漲紅了。
她騰地站起來,眼神從剛才的黯淡無光,瞬間變得充滿攻擊性。
“多崎司你腦子有問題是不!”她一步繞開女巫,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支著多崎司,氣勢洶洶地朝著他邊走變罵,“你這話這算什麼意思?我一個人在這擔驚受怕孤苦無依的等你,好不容易把你盼來了,你居然隻關心我的胸?不行,我感覺眼淚都要出來了,你要真嫌棄的話那就給我離開,混蛋,傻氣的混蛋,真叫人難以置信,實在難以置信。你不是很能說的嗎,那些溫暖人心妙趣橫生的情話全都忘記了不成?你的腦子是退化成了剛弄明白四則運算的毛孩子不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點抖M,聽她這麼罵,多崎司心裏覺得非常舒坦,想一輩子都被她這麼指著來罵。
等她一靠近,多崎司直接伸手,將她拉到懷裏。
兩人對視,感受對方溫熱的呼吸。
寬敞明亮的大廳裏,所有貓貓都在看著他們兩個,自從接觸到仙女後,他們才看清了“惡魔”的樣子。
感覺……
惡魔還蠻帥的嘛……
“歡迎回來!”多崎司輕聲說道,看著她的眼睛,“隻要保持這樣的氣勢,沒有什麼可以擊倒我的部長大人。”
“你又拿胸來氣我了……”栗山櫻良半眯著眼睛,櫻花般粉嫩柔軟嘴唇,無比的誘人。
“這是最後效的方法。”
“以後不許再用!”
“沒問題!”
“謝謝。”栗山櫻良拽著多崎司的衣襟,頭埋在他懷裏,“歡迎來到貓城。”
“很新奇的體驗,”多崎司摟著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大概我這輩子都沒有再同貓講話的機會了。”
“是那樣的。”
“貓娘算不算貓?”
“不算……”
“我覺得算。”
“你再亂說,我就把你也變成貓!”
“呃……”多崎司想了想,不由地笑了出來,“我就算變成了貓,也是身體健康,不會得病的貓,而且一樣沒有蛀牙,眼鏡也不用戴。”
“傻氣,傻氣透了。”栗山櫻良眼神溫柔,輕輕撫摸著他迷人的臉龐,“依部長大人之見,你的腦袋有時候真的很傻氣,需要我一直引導你才行。”
“真的會一直嗎?”多崎司期待地問。
“不然呢?還有什麼辦法?”栗山櫻良連續反問兩下,隨後又笑著自問自答,“誰讓我那麼喜歡你,除了你以外不想要別的。”
“好!”多崎司吻了她額頭一下,“我們出去。”
栗山櫻良轉過頭,看向臉龐扭曲的女巫:“十年了,你該離開了。”
“你休想拋下我……”女巫那張臉,充滿了怨恨、憤怒、歇斯底裏的恐怖情緒,她的身軀化作一個張牙舞爪的黑色幽靈,帶著一聲咆哮撲過來。
“看到沒有,她才是惡魔!”
多崎司指著幽靈,朝著貓貓們咆哮了一聲,轉身拉起栗山櫻良就跑。
身後,貓貓們前仆後繼地衝著幽靈撲了過去,扭打在一起,但很快,幽靈就把所有的貓貓都吞噬掉,朝著兩人背影追上去。
就算變成了仙女,栗山櫻良的體力也沒見長。
才剛跑到城堡門口,她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臉色發白。
“快點,我背你!”多崎司蹲下來。
栗山櫻良忽然笑了笑。
“給我變!”她指著多崎司喊了一聲。
下一秒,多崎司變成了一隻白色的老虎,看品相,還是隻孟加拉虎。
“貓貓,好大的貓貓!”栗山櫻良興奮到兩眼放光,一下子撲倒在白虎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臉蛋深深地埋在他柔軟的毛發裏,“一隻想找個機會擼老虎來著,總算是的如願以償了。”
“……”
多崎司也不知道該怎麼吐槽她。
現在也不是吐槽的時候,他撒開四條腿,拚命地朝鎮子外跑去。
身後的幽靈,身體越來越大,叫聲越來越淒厲,她膨脹起來的身軀,把沿路的一切都吞噬了進去,整個貓城都處於逐漸消亡的過程中。
一口氣跑過古橋,往車站跑去。
夜色當中,小站的燈火感覺比來時看到的腰更加虛幻,車還停在那裏,等待著客人的離開。
多崎司背著栗山櫻良,躥進車廂。
車門隨即關閉。
回頭望一眼,整個貓城不複存在,全都籠罩在了不詳的黑霧當中。
下一秒,時間好像停止了。
整個世界都崩塌破碎,目之所及的地方,色調都變成了和煦溫馨的薄暮色。能看見許多小碎片般的東西浮在光線裏,不一會兒,光線變亮,周圍的東西逐漸清晰起來。
多崎司回過神來,發現站在一個教室門前。
他已經變回了人身。
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感覺異常的真實,真正的時間、真正場所、真正的光線、就連空氣中,都有一股塗了清漆的木材味和黑板擦上粉筆的氣味。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教室的門。
這是一間異常豪華的活動室,靠窗的位置並排放著兩張桌子,一位少女正在心無旁騖地看書。
“ATF部?”他問。
少女轉頭看過來,輕輕點頭:“是的。”
“可以早退?”
“可以。”
“你看我怎樣?”
“第一印象看起來不夠穩重。”
“那我走?”
“來都來了,填張表吧。”
說著,她抽出了一張表格,放到桌麵。
“按照上麵的要求填寫即可。”
“謝謝。”
上邊隻有一行字。
【我喜歡你。】
多崎司寫下另一行字。
【我也喜歡你。】
世界再次崩塌。
多崎司驚醒過來,猛地一下坐起身體。
口中焦渴難耐,像是身體裏的所有的水分都消失了,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轉頭看向身邊。
栗山櫻良蹙著眉,像是在做噩夢。
“沒事的……”多崎司重新躺回來,一把摟過她。
少女的身體溫暖柔軟,帶有沉穩的現實感,借著微弱的月色,她光滑白皙的肌膚裸露無遺,一點都不設防,兩腿還微微地岔開,保持著睡前的姿勢。
安靜的房間中,忽然傳來什麼動靜。
多崎司抬頭看過去。
盡管時值深夜,但月光從窗口瀉入,房間裏很亮,睡前拉起來的窗簾忽然打開,月光中出現一個飄著的剪影,輪廓清晰的人影,鍍了一層骨骸般熒白的光。
是貓城裏的女巫。
多崎司縮在被裡,緊緊抱住栗山櫻良。
女巫飄在窗前,目視被鋪,表情像是沉浸在遙遠的溫馨回憶中,嘴角時而漾出柔和的笑意。
多崎司屏住呼吸,不發出動靜。
佯裝安睡的同時,他心裏拿定主意:不管這是不是幻覺,都不會讓她再打攪栗山櫻良。
過了許久許久,她忽然轉身,無聲無息地飄出了窗外。
這時,栗山櫻良緊皺著的眉頭,舒緩了下來,表情變得舒適自然。
多崎司吻了吻她的眼瞼。
隨後,難以抵擋的困意襲來,他再也無法抵抗,閉眼沉沉睡了過去。
清晨來臨。
多崎司猛地張開眼,枕邊的時鍾指向七點。窗外天色大亮,空氣無比的澄澈,從窗簾的縫隙間,光線像楔子一般照進來,在地板上描繪出窗框的圖形,冬天似乎即將結束。
與昨晚睡去時那個世界相比,似乎沒什麼變化。
早起烏鴉的鳴叫聲,尖利清晰地傳進房間,讓人覺得昨晚那猛烈的雷雨和離奇的遭遇,都不過隻是一場大夢,像是在許久以前,發生在不知何處的地方的事。
“醒來後還是會心有餘悸呢……”多崎司嘀咕一句,翻了個身。
栗山櫻良就睡在身邊,如冬眠中的小動物,安逸恬靜。
細細的黑發垂在雪白的臉頰上,勾勒出複雜的紋樣,耳朵藏在頭發下麵,看不見。多崎司撩起她的頭發,輕輕吻了她耳朵一下。
栗山櫻良慢慢張開眼睛。
這段時間一直覆蓋在她眼膜的陰翳與不安,隨著昨晚的那場雷雨,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有些東西卻又留了下來,比如說……少女感受著肌膚的涼意,以及身體的翻湧感,臉色在眨眼之間,染上了一片緋紅,像頃刻間打翻了一整瓶染料在畫紙上,靦腆得迷人。
說些什麼好呢……
思考了幾秒鍾,多崎司選了一句最簡單的問候語。
“部長大人,天亮了。”他低聲說道。
。您提供大神魚魚快動的我的戀愛遊戲要滿倉無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