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的眼神這才亮了亮，接道：“好啊！陶罐不好，用竹節方妙。蜂蠟甘甜，竹瀝清爽，再加上幽逸的梅香，正相得宜！”
江修遠鬆了口氣，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過了幾日，江修遠又給葉蓁蓁送了幾本遊記來。這幾本遊記寫南行見聞，頗有意趣，除了像尋常遊記那樣描畫山水人物，每隔幾篇還有些山精野怪的故事。葉蓁蓁讀著讀著，隻覺得饒有趣味，慢慢地也就把芒種那日的事和自己若有若無的惆悵一並忘了。㊣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此時聽桃桃說起，葉蓁蓁才想起來當日還有湯綻梅這一節。
她原是一時興起，不意修遠倒記在了心上，於是有些心虛地拿起杯子嚐了一嚐：“哦，這倒很風雅。”
再飲幾口，葉蓁蓁又轉向桃桃：“隻是既有了竹杯，今日又為何巴巴地取了青玉杯出來呢？”
桃桃笑得直不起腰，齊璟也隻笑著並不答言，江歲晚隻好接道：“前兒溫大人攜妻兒來訪，溫三姑娘見了那套竹杯就不肯放手。修靜見三姑娘年紀尚小，就讓她把竹杯帶走了，隻說借她賞玩兩日。偏前日聽見你要回越州去，修遠從梅樹下挖出那些竹罐來，說等你來了嚐嚐。這才聽說竹杯前兒給了人，又不好立時遣人去要。往街市上尋了好些時候，到二更天也沒見著合用的。母親讓秋雲開了庫房，取出這套青玉竹節杯來，這才罷了。”
桃桃笑一陣，又搶道：“隻可憐了三公子，不過一時心軟，竟平白地被罰抄了一夜的書，好生無辜。”
葉蓁蓁聽了，也不知該怎麼答言，跟著桃桃笑一陣，又捧著青玉杯細細瞧瞧，飲盡了才起身：“已經叨擾了姑母半日，我還要去茫山辭過父親母親，這會兒就該出城去了。”
齊璟點頭：“去吧，一路小心。歲晚，送送你妹妹。”
江歲晚就陪著葉蓁蓁一路向江府正門走。桃桃依舊捧著個小匣子，和木香、桔梗一起跟在後麵。
方才在前廳裏還很熱鬧，這會兒往外走，不知怎麼，幾個人卻都不說話了。
走近了正門，葉蓁蓁看看江歲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過幾日就是我的生辰了。方才姑母說，等回來了帶我去裁新衣裳，那姐姐有沒有什麼要送我？”
這話未免突兀，甚至顯得有些失禮了。
但是江歲晚看向葉蓁蓁的時候，竟有幾分感激的神色。
她回頭接過了桃桃捧著的匣子，遞到葉蓁蓁手上。
她望著匣子的目光，是難言的溫柔繾綣，聲音裏卻帶了細微的顫抖：“是雨前的毛尖，也不值什麼，你拿著玩兒罷。”
葉蓁蓁接過匣子，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好。就送到這裏吧，姐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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