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舒渙沒想到,紀沅的手機已經停機了。
不過他不知道也是應該的,雖然兩個人名義上是夫妻,不過應舒渙真是一點兒也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結婚一年,從來沒給紀沅打過一個電話。
如果不是應老爺子把紀沅的手機號強行加進應舒渙的備忘錄裏麵,恐怕到現在,應舒渙連他的手機號都沒有。
慕幼蘭一看紀沅的手機關機,立刻偷偷翻了個白眼,道:“爸,他手機都關機了,打不通,你別為難阿渙了。一家人好好地吃個飯,興致全被外人給攪和了……”
是的,在慕幼蘭眼中,紀沅雖然嫁給了應舒渙,成為了自己的“兒媳婦”,但在她眼中卻始終是個外人。
應老爺子根本沒理慕幼蘭,而是沉著臉色道:“打家裏的電話。”
應舒渙有點不情願,但是在應老爺子的逼迫下,還是給家裏打過去,這下,電話剛響了兩聲,那邊就接通了。
接電話的是小保姆,聽到應舒渙詢問紀沅的下落,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似乎在害怕什麼。
“出去了?”應舒渙皺眉,其實小保姆說的是“紀沅拿著行李箱出去了”,但他刻意忽視了行李箱,隻讓應老爺子知道紀沅出了門。
否則老爺子知道了又要找他麻煩。
紀沅提著行李箱出去分明就是在和他賭氣,這種欲擒故縱的小伎倆不知道玩了多少次,每一次都要老爺子幫他出頭,應舒渙實在是煩了。
反正,紀沅每次的“離家出走”時間都不超過兩天。
他打賭,兩天之後自己要是不出去找他,他一定會灰溜溜的回來,就跟以前一樣。
慕幼蘭趁機陰陽怪氣,在一旁煽風點火:“我說吧,他能老實呆在家裏才怪了。爸,你別管他了,紀沅那麼大個人,家裏又有保姆照顧他,難道還能把他餓死不成?你看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去外麵吃了嗎?”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在暗處翻了個白眼:“人家今天還跟阿渙提離婚了,真是一秒都不想在這個家多待啊……”
應老爺子放下筷子,“哢噠”一聲扣在桌上,淡淡地瞥了一眼慕幼蘭。
慕幼蘭的奚落戛然而止,悶悶不樂地低下頭。
老爺子道:“開飯吧。”
兩旁的保姆把飯菜有秩序的端上來,老爺子卻站起身。
應許連忙道:“爸,您去哪兒?”
老爺子:“我沒胃口,去書房坐會兒。你們年輕人有話題,一塊兒吃,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
說罷,拄著拐杖隻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在保姆的攙扶下,應老爺子來到了書房門口。
他揮揮手讓保姆退下,自己一個人進了書房。老爺子的書房隻有他一個人能進,全家上下,除了小時候的應舒渙被帶進去過,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得到允許進入書房的資格。
哪怕是應舒渙的兩個哥哥都不行。
應老爺子關上書房門,一個人走到了書櫃前,打開暗門,裏麵是一個鑲嵌在牆上的保險櫃。
打開保險櫃,他從裏麵取出一個古樸厚重,花紋複雜的妝匣,單看工藝就知道價格不菲,至少在百萬上下,甚至有可能是什麼古董。
應老爺子卻不在意價值百萬的木盒,而是打開木盒,露出了放在盒子裏的半塊帶著血的冷玉,深綠色的半塊玉佩靜靜地躺在盒子裏,像是等待它真正的主人再次將它掛在胸前。
半晌,老爺子竟是看的老淚縱橫,手微微顫抖,輕輕地撫摸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