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闊聽他這麼安慰自己,有些感動:“多謝王爺寬慰。”
蕭繇認真道:“倒也不是寬慰你。我性子倔,天生不認命,若認命,早已成黃泉枯骨。我皇兄亦是如此,你看他都能從一介庶民重登九五之巔,他是信命的人嗎?”
戚闊抬眼看著他,嘴角揚了上去。
蕭彧在家望穿秋水,等了又等,剛等到西戎敗退長安的消息,又等來蕭繇重傷剛脫險的消息,剛剛才放寬的心馬上又揪了起來,蕭繇不會有事吧?
他的去信尚未抵達長安,便又接到了蕭繇要回京的消息。這自然是喜事一樁,不過同時也收到裴凜之不能回京的消息。
蕭彧內心很複雜,既高興,又難過,不知道何時才能與凜之重聚。
蕭繇回來的時間比蕭彧預期的要早上數天,因為他們走的不是陸路,而是從荊州乘船順流直下,幾天功夫便到了建業。
蕭繇帶著隨行的人馬進了城,蕭彧得知消息的時候,隻趕得及在宮門外迎接他們。
蕭繇從馬上一躍而下,走到蕭彧跟前,抱拳就要跪下,被蕭彧抓住了胳膊:“跟朕還整這些虛的。讓朕看看,傷好了?”
“喏,看吧,已經好了。”蕭繇扭過頭,側著脖子給他看,左側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紅色疤痕,縫合的針腳不那麼勻稱整齊。喵喵尒説
蕭彧說:“這個位置都傷到主動脈了吧。”
“什麼是主動脈?傷到血管了,被小戚大夫縫起來了,命大,沒死了。嘿嘿。”蕭繇笑得賤兮兮的。
蕭彧聽見他的話:“是戚闊救了你?”
“對,小戚大夫呢?”蕭繇扭頭去找戚闊。
人群中的戚闊趕緊過來了,他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戚闊參見陛下!”說著就朝地上跪拜下去。
蕭彧趕緊將人托起來:“快快請起!多謝戚大夫救了朕的皇弟,朕要重重賞你。”
蕭繇在一旁笑著說:“皇兄,我早就問過了,他想要什麼獎賞,他說不要別的什麼,就想跟皇兄再聊聊天。”
蕭彧一愣,然後仰頭哈哈笑起來:“要求竟是如此簡單?好說好說,回頭朕定安排時間與戚大夫好好聊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戚闊眼睛亮晶晶的:“謝陛下!”
蕭彧挽起蕭繇的胳膊:“走吧,回去給皇弟接風洗塵。順便將西戎與吐穀渾的情況都與我詳細說說。”
蕭繇抬腳走了幾步,想起來什麼,回頭看一眼站在原地的戚闊,朝他招手:“小戚大夫,一起啊。”
蕭彧回首笑道:“一起來吧。”
戚闊這才抬腳跟上來。
蕭彧安排蕭繇與將士們在宮中沐浴更衣,其中也包括戚闊。其後設宴為大家接風洗塵。
戚闊職位最低,坐在最下首,蕭繇朝他招手:“小戚大夫,坐我旁邊來。”
戚闊有些猶豫,他可不敢跟王爺平起平坐,蕭繇說:“你不是要同我皇兄說話嗎?我這兒離得近。”
主席上的蕭彧笑眯眯道:“戚大夫過來坐吧。”
戚闊這才移到蕭繇旁邊,悄悄看了蕭彧一眼。
蕭繇說:“不必拘謹,皇兄特別好說話,你隨意就好。吃菜。”說著還給戚闊夾了一塊肉。
戚闊靦腆笑了一下:“多謝王爺。”
蕭彧舉起酒杯給大家敬完酒,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吃菜,一邊好奇地觀察蕭繇與戚闊。
蕭繇他是了解的,雖然嘴上愛叭叭,但從來都是生人勿近,極少跟人這麼親近,看樣子他對這個小大夫印象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