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你這丫頭說什麼外道話?嬸子幫你去賣饅頭,錢我一文也不要,都給大丫。
你讓大山去你家作坊裏幹活,他現在不跟二狗子那幫人瞎混,走上正道了。嬸子每回想起來,都特別感激你。”
“嬸子,大山哥也幫了我很多忙,他很能幹。”
林夕顏不再跟大山娘糾結,給不給錢的問題,那是她和大丫的事。
她相信大丫是個知恩感恩的姑娘,會給大山娘報償的。
“大丫,你明天還去作坊嗎?去的話我回來接你過去,”大山道,“這裏離作坊有點遠,你爹怕會在路上截著你。”
毛大丫羞答答的,沒好意思搭話。
大山娘拍了高大山一把,又白了他一眼。
“還用你回來接?我去送她。我看看他那個酒鬼爹,敢不敢在我眼前纏著她?”
“哦,好好,娘厲害,您送。”大山憨笑。
他倒是忘了,大丫一個大姑娘,他一個未婚的大小夥子,怎麼好黑燈瞎火地走在一起?
林夕顏被這對純樸的母子逗笑了。
都是善良的人,大丫在這裏,她可以放心的。
把大丫安置好,林夕顏和高大山又回了作坊,她還要回去把包子餡調好。
將將走到孫氏家門前,一個男人被從裏麵推了出來。
“走走走,沒本事跟那個賤人要錢,跑我們家來攪鬧什麼?”毛老二在門裏頭高聲罵。
那男人被推了個趔趄,差點一頭紮到地上,堪堪止住腳,回過頭去罵罵咧咧。
“死老婆子,不是說林夕顏不敢去見村長,要她給錢,她就得乖乖拿出來嗎?人家根本就不怕。
錢沒要到,大丫那個死丫頭也不回來了,你那些對付她的能耐呢?怎麼也沒辦法了?”
果然又是孫婆子攛掇的!林夕顏氣得差點上去踹破孫氏的門。
毛四狗一天天喝得天昏地暗的,很少有清醒的時候。
大丫每天寅時來作坊,卯時回去,那個點他根本不會醒。
作坊離大丫家又近,出門走幾步路就到了,沒有旁人會看到。
作坊裏的人,夕顏都提醒過。
同情大丫的,不會說。
即便不同情,誰會冒著得罪夕顏,被開除回家的風險,而去跟爛酒鬼通風報信?
分析分析去,這個傳話的,就隻能是與大丫家和作坊都很近,而且還時時刻刻注意作坊動靜的、總想冒壞水使壞的毛家人。
毛四狗罵死老婆子,那就是那個老不死的孫氏。
都摔成爬行動物了,還不思悔改?
不知道壞事做多了,會遭報應的嗎?
林夕顏不著急,就看她不停地作死,作到極處,自有天來收。
自此,大山娘每天淩晨都送大丫來作坊,做完工後,大山和四田順路把她捎回高家。
黃昏時,大山和大丫一起來上工,做完工,大山娘會來接她。
娘兩個無縫銜接,把大丫護得密不透風。
這兩個人,毛四狗誰都不敢惹。
高大山一拳頭能捶死他,大山娘年輕的時候就追著他,打得他滿村子跑。
他盯了大丫兩三天,都找不到她獨自一個人的時候。
被酒饞得流涎水,再不喝酒就要從酒鬼變成真鬼的毛四狗,又好死不死地鑽進孫氏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