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的早晨是濃霧天,凍霜裹著刺骨寒意襲來,冷得人不敢出被窩。
昨兒睡得晚,今天卻必須早起,得回公司排練。畢竟還有二十八萬的演出合同在身,最早十五就要登台,訓練一刻都不能耽擱。
青禾又累又困,鬧鍾響了兩次才強行打起精神,懨懨地將手伸出被窩摸索,將搭在床邊的衣褲拽進被窩裏捂著,準備暖一暖再穿。
窗外的天才蒙蒙亮,白霧迷蒙,竟然把對麵的樓房都遮住了,空茫茫一片。
文寧要下午才走,不必早起,但也在這時候醒了。她壓了過來,縮進被子裏,要幫青禾穿褲子。
青禾怕冷,半眯著眼,迷迷糊糊地嘟囔:“冷,不要動,躺著……”
“將就一下,穿好了再躺會兒。”文寧輕聲說,拉了拉她的腳踝,把褲子套上,又托起她的臀。
她勉為其難地配合,倒是挺會享受別人的服侍,整個人就跟沒長骨頭似的癱軟著,連自己抬一下腿都懶得。
等穿好褲子了,文寧還在被子裏。
感覺到這人就趴在自己胸口的位置,青禾將毛衣塞對方手裏,意思是讓繼續幫忙。然而文寧不接,而是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將她的打底背心往上推。
青禾趕忙把另一隻手抵在中間,可還是遲了一步,不如文寧反應迅速。
文寧的身體比她的更溫暖,形體纖細柔軟卻不是過分瘦弱的那種,曲線有致,皮膚細膩,平時保養得很好,摸著就光滑。青禾惱了,可又不是真的生氣,不客氣用力掐她,但無濟於事,文寧仿佛沒有痛覺。
青禾不敢亂動,受不住冷,隻能說:“我要遲到了,快起開。”
對方無動於衷。
微紅爬上了青禾的臉,她的雙頰熱燙,宛若被篝火熏過。
早上的霧一時半會兒不會散去,窗外的視野範圍受限,依稀隻能聽到別的地方傳來的聲響,車子行駛,人在說話,卷簾門被打開……
文寧的雙唇濕潤泛紅,低下去吻青禾的側臉。
清晨的寒意凝聚,一點點滲透到各處。
半個小時後,青禾先離開出租屋,吃了頓飽飽的早飯再走。出門,火速打車,匆忙趕往公司。
籠罩在霧氣之中的南城潮濕,一如既往的應景。
飛行文化公司離西河街還是有那麼遠,出門晚了,坐車正正趕上堵車高峰期,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到公司時早就過了九點。
雖然樂隊的訓練不是上班式的打卡製,時間不固定,但葉希林她們早就來了,連宇哥都在,所有人等她一個。青禾歉然,有些不好意思。宇哥沒說什麼,以為她是被昨晚的事影響才會晚到,還讓休息一會兒再開始。
進訓練室剛把東西放下,齊二扔了瓶溫過的水給她,小聲問:“沒事吧?”
青禾揉了揉冰涼的手,拿出貝斯準備換弦調音,回道:“沒事。”
齊二說:“網上那些公司會解決,最近就別去看了,正好戒網訓練。”
青禾應道:“知道,放心。”
昨晚的後續事宜是飛行文化在處理,公關部和法務部正在進行相關的交涉工作。
公司挺想利用這次的熱度炒一把,欲借機造勢,打算把樂隊的口碑再往上推一推,但被宇哥攔下來了,不讓亂來,擔心反擊過度會引起相反的結果,讓大眾誤以為昨晚的全部過程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營銷,是飛行文化為了捧慢速火車的手段,犧牲對手來成就自家,先抑後揚而已。有時候以退為進才是最佳方案,是是非非留給網民自行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