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分鍾的學術報告會是什麼概念?
那可是真正的知名,並且在學術上做出過一定貢獻的人才能夠做四十五分鍾學術報告會的啊。
“怎麼了?”安宴回過頭來,不解地看向海和伸彌。這家夥現在又是在抽什麼瘋?是現在中二病又要發作了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安宴一邊做著自己的事情,一邊詢問海和伸彌說道。
“就特別好奇,為什麼你能被普林斯頓大學邀請參加學術會議,並且還被邀請做四十五分鍾的學術報告會。”海和伸彌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就是特別的好奇,真的,你相信我啊。我真的就是特別好奇。”
“恩。”安宴放下手中的筆,輕輕歎了一聲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之前,也就是今年在數學應用上發表了一篇關於數學的論文。”
“什麼論文?”數學應用是數學專業性非常強的數學期刊,可以說是數學的核心期刊之一,雖然比不上數學的四大頂刊。但是在專業指向性方麵,絕對是一流的。
能夠在數學應用上發表論文,已經可以說明安宴在數學上,有著首屈一指的研究和對於數學知識擁有讓人難以想象的認知程度。但如果僅僅是一篇數學應用上的論文,能夠擁有去普林斯頓大學召開學術會議的資格,卻不足以撐起安宴四十五分鍾的學術報告會。
應該,是論文上麵解決了什麼問題。
“什麼論文?”安宴嘟囔了一聲,稀鬆平常的說道,“就是關於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啊,怎麼了?”
“啊……”關於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這家夥是證明了孿生素數猜想的那個華國人?就是傳說中,在過年的時候,在華國山區閑著無聊跑去做孿生素數猜想,最後證明孿生素數猜想的那個華國人?
有沒有搞錯,他的身邊竟然有這麼一個大佬在,他竟然都不知道?難怪,之前他總覺得一個研究物理學的對於數論這麼信手拈來給他的感覺很奇怪。但是他沒有多想,沒想到——他在斯坦福大學遇見的第一個朋友,就是一個非人類的。
#怎麼辦?我好慌!我的朋友是數學大佬,但他竟然是物理係的研究生,我該怎麼和他相處,在線等,挺急的!#
扭過頭,安宴就發現海和伸彌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兒,“怎麼了你這是?被嚇到了?”
“何止!”海和伸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嚇死寶寶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一個數學大佬。”
“也,不算是數學大佬吧?”安宴沉吟著說道,“我又沒有得過什麼數學獎項,而且能去普林斯頓大學開數學會議,還是因為孿生素數猜想證明。我最近都在研究希爾伯特空間,在數論方麵,有些懈怠了。”
“大佬!”海和伸彌沒有坐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ωWW.メ伍2⓪メS.С○м҈
安宴愣了一下,肩膀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他是沒有想到,海和伸彌竟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因為這邊的動靜很大,在圖書館裏看書的其他人也好奇地將目光移到了這邊。看見海和伸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時候,整個圖書館都發出一陣輕微的笑聲。這是斯坦費今天最好笑的一個笑話,竟然有人坐在椅子上還能跌坐在地上——
海和伸彌真的是因為受到了驚嚇,所以才會跌坐在地上的。
他漲紅著一張臉,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通紅,仿佛自己有些沒臉見人似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這才說道,“你這個牲口!”
“嗯?”安宴挑動眉頭,“怎麼就牲口了。”
“和我之前在IMO大賽遇見的那個華國人是一樣的,非人類!”海和伸彌指責安宴,“我真沒有想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夠遇見兩個牲口,我這運氣,簡直……”
海和伸彌有點兒想哭,他那點兒驕傲和自尊心徹底被人給打碎了。這都什麼玩意兒啊,七月份才遇見一個來自華國的牲口,這才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原本以為玩得好的朋友,隻是成績稍微好一點兒而已。沒想到,他更牲口。這家夥的畢業論文是流體力學,也就是說,這家夥做出孿生素數猜想的時間,比畢業論文更久遠一些——他是在做出孿生素數猜想之後,才做出畢業論文的。
得到這個結論的海和伸彌很是心塞,這都什麼鬼啊。
他已經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為什麼,要讓他遇見這種天才,不是妖孽級別的人物。
“你參加過IMO大賽?”安宴來了興趣,小聲的說道,“我之前參加過華國的數學競賽,不過和遺憾,連市裏的複賽都沒有過。”
求求你別說了,你們華國究竟有多妖孽啊,你一個都沒有資格參加國賽的家夥都能夠解開孿生素數猜想。那其他人……簡直不敢想象。
“對了,你是今年參加的IMO大賽嗎?”安宴詢問道。
“對,是今年的IMO大賽。”海和伸彌平複了一下情緒,左右看了看,“我們在圖書館說話不太好,還是出去在說吧。”
“正好,我準備回宿舍一趟,走吧。”安宴拿著電腦站起身。
海和伸彌捂著自己的衣服,“你,你想做什麼?我,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想什麼呢?”安宴斜視著海和伸彌,“走了。”
“好吧。”海和伸彌跟在安宴的身後,離開了圖書館。
“說說吧,你們參加IMO大賽怎麼回事兒?”他還挺好奇的,畢竟他沒有參加過IMO大賽。
“別說了。”一說到這個,海和伸彌就特別的來氣。在參加IMO大賽之前,他總覺得自己一定能夠獲得IMO大賽的冠軍,即便是到了參賽場地之後,他都覺得自己能行。直到……那個華國人的出現,讓他實在是太崩潰了。
“有一個牲口,和你一樣。”海和伸彌歎息著說道,“那家夥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安宴笑著說道,“對你來說,還有什麼事情是很可怕的?”
“怎麼給你說呢?最後一道題是數論,你也知道數論本身就是最困難的問題。”
“那倒是。”安宴輕輕點頭,“你在IMO大賽得了一等獎還是?”
“二等獎。”海和伸彌攤開手說道,“不是給你說了嗎?我們IMO大賽的時候,混入了一個牲口,就是你們華國人。”
“和你很像。”
“你是說外貌嗎?”
“不,我是說……你們的非人類那一麵很像。那道題實在是太困難了,我們怎麼做都沒有能夠做對,就那個人做對了,你說他是不是非人類?”
“唔……”安宴想了想,“叫什麼名字?現在在什麼地方讀書?”
“普林斯頓大學,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給忘記了。”
“這你都能夠忘記。”安宴悄悄地鄙視了海和伸彌一下,“我還以為你會想著打敗他呢。”
“別了吧,那種大佬,別說是打敗了。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看見他……我甚至有點兒不太想見到你,太讓人心塞了。”海和伸彌誇張地捂著自己的心髒說道,“我怎麼感覺自己被打擊得很慘呢。”
“我親愛的朋友,那一定是你的錯覺。”安宴笑著說道,“行了,你一個數學係的學生怕什麼。自己做自己的研究就行了,哪來的這麼多事情。”
說完,安宴挑動眉頭說道,“我在普林斯頓大學那邊的學術報告會,還得做丟潘圖逼近的論文,最近這段時間,我可能很少去圖書館。如果你有什麼問題,不想去詢問你的教授。可以來我的宿舍,我會給你解答的。”
“好。”海和伸彌覺得和大佬做朋友唯一的好處就是,如果有什麼問題,都是可以直接詢問大佬的。大佬不會吝嗇這些知識,一定會給你講得通透,讓你知道應該怎樣去解開你認為的難題。
難怪當時他詢問了好幾道關於數論的難題,大佬說起來都是遊刃有餘的。
對於數論的理解這麼深厚,當然給他指點兩下,肯定是可以的。
捂著自己的臉,他唉聲歎氣的說道,“大佬,我就是有一點想不明白。”
“你說。”
“為什麼你的數論這麼好,竟然選擇的是物理學,還是高能物理學?”
“大概是因為喜歡吧,因為喜歡所以才會研究。因為有興趣,所以才有動力。我這個人吧,其實脾氣挺怪的。如果我沒有興趣,根本就不想要去學習。”
“你對數學這麼了解,難道沒有一點兒興趣?”
海和伸彌是不相信的,這家夥肯定對於數學是有興趣的。如果對於數學真的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他也不可能真的在數論上取得這樣的成果。
這可不是研究一兩天就能夠出成果的東西,而是得研究很長的一段時間才有可能出成果的。按照安宴說的道理,如果沒有興趣,根本就不可能去研究。不可能研究,那他怎麼可能解開孿生素數猜想。按照一般的邏輯推斷,安宴肯定是在數論這一塊兒極為精通的,並且是下過許多苦功夫去研究的。
他不可能對於數論,乃至數學沒有興趣。否則,他的數學怎麼可能有這麼好。
“當然不是。”安宴搖著頭說道,“說起來我對數學還是挺有興趣的,不過再多的興趣,也不如物理學。所以我最後選擇了物理學——”
“這樣啊。”海和伸彌還是覺得挺可惜的,這家夥如果選擇數學,說不定又是一個知名數學家也說不定。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分開了。海和伸彌想要回自己的宿舍,安宴自然不會挽留這個中二病。誰知道他去了自己的宿舍之後,還會說什麼驚人的話出來。
就剛才的那番話,就已經足夠驚人了。
誰知道去了他的宿舍之後,這家夥還會說出什麼話來,簡直不敢相信。說實話,這家夥已經很是讓人不可思議了,如果他還敢說什麼話出來,可能就更讓人不可思議了。
算了還是自己回宿舍吧,回到宿舍之後,安宴先是將電腦放在一旁,沒有動電腦。隨後又將丟潘圖逼近的草稿紙拿出來看了又看。這個草稿紙怎麼說呢……安宴覺得自己應該還能夠繼續做下去。並且,能夠做出來的東西還有很多。
隻是自己的思路似乎有些錯誤,究竟是什麼地方有錯誤呢?
額……
怎麼他沒有能夠做下去呢?這不應該啊。安宴拿著筆,絞盡腦汁的想著這玩意兒究竟應該怎麼做,他有些拿捏不準這東西的做法究竟應該是什麼樣的,想了想,或許他應該換種方法,說不定能夠出成果呢?
於是安宴換了一種方法之後,繼續在草稿紙上寫著公式。
這一次他決定用Roth定理,寫著寫著,安宴似乎來了一些靈感,越寫越多……現在是十一月份,距離普利斯頓大學的學術召開時間越來越近,如果他不盡快將這個玩意兒給做出來。到了普林斯頓大學之後,他可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說出來了。
四十五分鍾的學術報告會,肯定是不能夠糊弄人的。他必須在這段時間內全身心地投入到丟潘圖逼近中才行。
想了一會兒之後,安宴決定最近這段時間都不出門了。
沒錯,就是不出門了。就連圖書館也不去了,他就在宿舍裏做丟潘圖逼近,相信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中,他應該是可能做出丟潘圖逼近的。如果一個月的時間都不能做出丟潘圖逼近,大概他在數學上還需要更加的努力才行。
不過,這個丟潘圖逼近他應該是可以做出來的才對。
草稿紙就擺放在他的麵前,拿著紙和筆,他在草稿紙上不停地寫著數據。這個問題應該是沒有錯的,這個問題好像也沒有錯……那麼問題究竟是出在什麼部分呢?安宴停下筆,疑惑地看向草稿紙。
他在做丟潘圖逼近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錯誤的地方啊。為什麼現在就有錯誤的地方呢?他表示很不理解,這個錯誤究竟是怎麼來的。
隻是這個問題他是不可能拿去詢問哈德森教授的,在數學方麵,哈德森教授沒有那麼的擅長,更何況,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他哪有這個臉拿著這個問題去詢問哈德森教授呢。
普林斯頓大學的數學會議是邀請他去參加的,不是邀請他和哈德森教授一起去參加的。所以他一個人必須要把這個問題做出來才行,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也不管用什麼樣的理論,隻要將這玩意兒個做出來就行了。
歎息了一聲,他總覺得,自己給自己設立了一個難題。頭疼,實在是太頭疼了。明明希爾伯特空間那邊就已經忙不過來了,沒想到他倒是自己還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這算什麼事啊,他有些哭笑不得。
捂著自己的臉,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拿著筆,他還是繼續計算了起來,如果Roth定理不行,那麼他就使用劉維爾定理,他就不相信,丟潘圖逼近他還真的做不出來了。
安宴在自己的宿舍裏沒日沒夜地研究丟潘圖逼近,時間實在是太緊張了,如果他沒有在這段時間內研究出丟潘圖逼近。那麼他去普林斯頓大學之後,還真不知道應該說點兒什麼。普林斯頓年會在全球範圍內,也算是頂尖的數學年會,沒有之一。所以,他必須要好好做好準備才行。
安宴歎息了一聲,他似乎已經好幾天沒有離開房間了吧。除了吃飯之外,每天都待在屋裏研究這玩意兒。
不知不覺,好像都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好像還是沒有什麼思緒。
這倒是讓他有些犯難了,該怎麼辦才好呢?安宴抬起頭來,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沒有一點兒頭緒,如果讓他直接罷手不做這個事情吧。他好像又有些不太樂意,雖然知道這是給自己找了一個難題。
並且,他現在沒有一絲一毫的頭緒。
但——他就和丟潘圖逼近這東西給耗上了,他不信,他想要解開的玩意兒,真的就解不開。沒有這個道理,他在數學上並不差,甚至對於個別人而言,他的數學應該是非常強的。怎麼可能一個丟潘圖逼近就把他給難住了。
不過現在他一點兒頭緒都沒有,還是去外麵逛一逛,說不定有什麼靈感呢。
安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苦笑了一聲。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直接走向大門外。打開房間的大門,對麵的宿舍大門是關著的,安宴也沒有管對麵的家夥究竟在做什麼。直接離開了宿舍,走在斯坦福大學校園內,他一邊走,一邊看著行人。
這個時候,他感覺斯坦福大學其實也挺喧鬧的。尤其是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確實讓人感覺有些頭疼。算了,他還是找一個清淨點兒的地方,回憶一下自己究竟應該做什麼事情吧。安宴來到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這裏鮮少有人來。
雖然斯坦福大學的學生幾乎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但是很少會有人來這裏。但是這裏的陽光很是充足,坐在草坪上,享受著陽光。頭上是一片樹蔭,倒也很適合想一些問題。比如說安宴覺得有些棘手的丟潘圖逼近,這是一個純屬論的問題。如果想要用數論以外的其他方法來解釋,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