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他們這麼多人還比不上安一個人嗎?如果真是如此,瑞克覺得自己恐怕是真的會崩潰掉的,不僅是崩潰掉。大概從此會有心理陰影也說不定。就在瑞克輕鬆的搜索著arXiv的時候,安宴的論文也上傳完成了。
他想了想,決定先給自己的教授說一聲。順便,在研究規範場論之前,他還是想要在做一些阿貝爾簇上的事情,人,還是需要有一點兒夢想的。萬一實現了呢?
於是安宴先給哈德森教授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接電話的人是理查德,也就是哈德森教授的助理也是哈德森教授的博士生。
“喂。”理查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是安嗎?有什麼事情想要找教授?”
“我這邊做出了論文,想要和教授說一聲,順便,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當麵和教授說一下。”
“你等等。”說道這裏的時候,理查德放下了電話。正好,他就在哈德森教授的辦公室,“教授,安似乎有些事情找你?”
“讓他過來吧,正好我今天就在辦公室。”哈德森教授戴著眼鏡兒,用手扶了一下說道,“他有什麼急事兒,給你說了沒有。”
“額,說是關於論文上的問題,以及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和您當麵說清楚。”
哈德森教授點了點頭,“讓他過來吧。”
教授也有點兒疑惑,安宴究竟是什麼事情要和自己說。還是關於論文的事情,難不成這個論文有什麼困難的地方,讓安宴找不到頭緒,需要來詢問他一下嗎?
理查德拿著電話說道,“安,我已經給教授說了,教授讓你過來一趟!”
“好,我大概馬上就能夠過來。”安宴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論文打印好之後,整理好,這才打開門走向哈德森教授的辦公室。
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哈德森教授正在做自己的事情。
站在哈德森教授的麵前,教授抬起頭來看了安宴一眼,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安,坐下說。”
拉開椅子坐下,教授這才祥和地說道,“我聽理查德說你有些事情找我,對嗎?”
“是的教授。”安宴微微點頭,“這是我的論文。”安宴將剛打印好的論文放在桌麵上說道,“教授,之前我去普林斯頓大學那邊做學術報告會,與德利涅教授、威騰教授以及法爾廷斯教授等交流了一下,有了一些靈感。回來之後,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將之前擬定好的課題做了出來。”
“嗯?”哈德森教授愣了一下,“你確定已經做出來了?”
“確定。”安宴微微點頭說道,“從普林斯頓大學回來之前就有了一些靈感,現在總算是將這些靈感都用在了論文中。”
“你的論文我待會在看。”哈德森教授看了一下論文的頁數,幾十頁的論文,他也不可能在幾分鍾的時間內看完。並且其中有大量的計算,他還得一一核對才行。“還有一件事情找我?”哈德森教授將論文放在一旁,看向安宴說道,“還是為了N/P完全問題的事情嗎?”
“不。”安宴搖了搖頭,衝著教授露出一絲笑意說道,“這次不是N/P完全問題的事情。”
“那麼是?”
“關於阿貝爾簇的問題,之前法爾廷斯先生讓我研究圖論,我從圖論中找到了一些關於阿貝爾簇非常有趣的一些東西。教授,請您允許我在研究規範場論之前,先做一些關於阿貝爾簇的問題。”喵喵尒説
“阿貝爾簇嗎?”教授沉吟著說道,“阿貝爾簇算是代數簇,而代數簇在運用上與量子力學的關係非常緊密。並且霍奇理論在廣義相對論和量子力學的運用上都是非常廣泛的,不過很難做出什麼成果來。”
“安,你確定自己要做關於阿貝爾簇的課題嗎?”
“我確定,現在有些想法,雖然還沒有能夠想通,但是我相信我一定是可以想通的。”
“既然你已經確定了……”哈德森教授看向安宴冷靜地說道,“並且鑒於你之前已經做出了成果,我也不好在多說什麼。”
“我隻能說,安,我會祝你好運的。並且,我想如果你在兩年之後還沒有做出一個好的成果。你必須和我一起做規範場論的事情,是我帶著你做。”哈德森教授嚴肅的說道,“安,我允許你自己做課題,是因為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解決你所擬定好的課題。但是如果你擬定的課題實在是太困難,或者是解決不了。我想——我會讓你和我一起做我選擇的課題。對於我的決定,你有什麼意見嗎?”
“完全沒有。”安宴沉吟著說道,“教授我隻是想要嚐試一下,如果實在不能解開,我也不會強求。”
“你知道就好。”教授輕輕點頭,“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什麼事情,就先回去做自己的事吧。我也得看看你的論文……”哈德森教授拿著論文,衝著安宴笑了笑,“你的論文我或許需要看幾天甚至是半個月的時間也是說不定的。”
“教授,那麼我先回去了。”解決完論文的問題,他終於可以輕鬆地研究關於阿貝爾簇上的事情。
不過想要完全解決阿貝爾簇上的問題,就憑借他現在的知識還是非常困難的。
等安宴走了之後,理查德好奇地來到了辦公室。看著教授正在仔細地閱讀論文,詢問道,“教授,剛才安都和您說了一些什麼啊?”理查德完全沒有將安宴當做自己的學弟這麼看待。
安宴是直博,他是博士生。其實兩人的地位都是相等的,並且安宴在數學和物理學上的研究甚至有可能是他所不能及的。所以他更像是將安宴當做了一個同級別的人物。好奇是因為,安宴自從來到斯坦福大學之後,幾乎都沒有怎麼出現過,所以才會特別好奇安宴究竟來找教授有什麼事情。
教授輕笑了一下,“理查德,你在我這裏讀博士有多久了?”
“額,大概有兩年多的時間了。”理查德愣了一下,他最近在準備博士課題,但是好多課題都被教授給否了。他和安宴不太一樣,安宴是自己做自己的課題,教授幾乎是不怎麼管安宴的。但是教授是會管他的——因為安宴的課題通常都是比較高深一些的課題,而他選擇的課題,在教授看來,太簡單了。並不值得作為一個博士生的課題。
“是嗎?”教授挑動了一下眉頭,笑著說道,“你來這裏也有兩年多的時間了啊。”
“……”理查德認為教授和安宴說了話之後,似乎有一種特別古怪的感覺。那是什麼感覺,他也說不上來,就覺得教授挺奇怪的。
應該是安宴和教授說了一些什麼話,讓教授覺得自己這個博士生有些不太稱職吧?應該是……這樣的吧?理查德還在想著,哈德森教授說道,“我已經收到了安給我的論文。”他揚了揚手中的論文說道,“關於希爾伯特空間與安氏空間的論文,寫了五十多頁。其中應該運用了泛函分析、調和分析以及在歐拉定理等等計算,你在我這裏讀了兩年多的博士生,一個課題都沒有能夠做出來。”
“……”理查德很是無語,雖然知道教授肯定會這麼說,但是教授真的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感覺非常羞愧的。自己在教授這裏讀了兩年多的博士,什麼都沒有能夠做出來。而安宴在斯坦福大學隻是待了半年多的時間,並且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跑去圖書館看文獻資料,和自己做課題。
竟然比他待在教授身邊還早這麼多就做出了課題。
“他之後的課題應該是在阿貝爾簇上的一些計算,我也不太清楚他具體的課題究竟是什麼。”哈德森教授說道這裏的時候,微微蹙著眉頭,“但是我有一種感覺,他很有可能在研究BSD猜想。”
什麼?理查德震驚地瞪大了眼睛,BSD猜想?安宴在研究BSD猜想,真的假的?為什麼他覺得這麼的……不靠譜呢?BSD猜想是什麼玩意兒?那可是一個在阿貝爾簇上的頂級難題,這家夥不可能解開BSD猜想吧。一定不會解開的……嗯,一定不會。
“我給了他兩年的時間,如果他在兩年的時間內沒有能夠在阿貝爾簇上做出一些成果來,就要跟著我一起研究規範場論。”
“教授……”理查德小心翼翼地看著教授,“如果他真的做出了BSD猜想呢?”
“你覺得他真的做出了BSD猜想會怎麼樣?一個在數學界大名鼎鼎的猜想,和量子力學有莫大關係,並且大有可為的數學知識。你說呢?”教授放下論文,冷靜地看著理查德。
“大概能夠讓他直接從斯坦福大學畢業吧?”
“沒錯,如果他真的能夠做出BSD猜想。那麼就足以證明,他的學識,他的能力已經足夠獲得博士這個學位,並且能夠當博士生的導師。”
“您的意思是……”理查德不可思議的說道,“如果他真的做了出來,不僅能夠博士畢業,甚至還有可能在斯坦福大學當教授嗎?”
“那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哈德森教授說道,“論文我還沒有看多少,但是能夠看出來,安的想法非常的好。並且邏輯清晰,我想他是一個天才。說不定,之前我還是有些低估他了。”
“……”低估?不至於吧,對於自己的學生哈德森教授的要求都是非常嚴格的。
比如說他,再比如說其他幾位學生。想要在哈德森教授這裏得到一些讚美,簡直就是千難萬難,但是哈德森教授似乎一點兒也不吝嗇於讚美安宴。
大概是安宴比他們優秀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因為在哈德森教授看來,隻有安宴才能夠當得起他的讚美,但不管怎麼樣在哈德森教授看來,安宴是非常優秀的。反觀他們幾個人,似乎和安宴相比,倒是成了反麵教材。
“理查德。”教授看向理查德,嚴肅地說道,“我也不奢望你能夠如同安這樣,能夠很快的做出論文。但至少你要讓我看見你的努力,事實上,我也不太同意安做太多關於數學上的問題。物理和數學是聯係起來的,但是作為一個物理學家,做太多數學上的問題,的確有玩弄數字遊戲的嫌疑。”
“這都是威騰開了一個好頭,不是嗎?”看來哈德森教授對於威騰教授似乎有些意見。
但是作為哈德森教授的學生,理查德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質疑的立場和能力。他隻能聽著教授喋喋不休地說道,“我想安應該像是楊那樣,在理論物理學上,能夠擁有很高的成就的。但是他似乎有些走偏了,走上威騰的道路,是我不願意看見的。”
“不可否認,威騰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物理學家。但是他實在是太愛玩弄數字遊戲了,在數學上他的確比我厲害不少。但是在物理學上,究竟誰更出色,還真是不一定呢。”
“教授,物理學現在不都是提出假設——根據假設實驗理論——最後找出與之相對應的數學理論嗎?即便是威騰教授的M理論作為永遠不可能證實的物理理論之一,但他在物理學上的出色表現,的確是和他在數學上取得了成就有關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