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的甜點,是慶祝禮物?”韓鬱辛走到落地?窗的旁邊,俯瞰下方?的城市街景。
“隻是想買而已。”牧旬說。
慶祝禮物當然也?要給,畢竟對方?免費當了這?麼久的聽眾,真的是費心又費力。
但?具體談起買什麼,就讓人犯難了。
韓鬱辛身邊什麼都不缺,買手表高定,可?能?都沒?一塊提拉米蘇有意義。
牧旬思索片刻,還是決定按照對方?的喜好來。“要不然,承包半年的甜點。一天一頓。”
韓鬱辛大概幫自己聽了三個月的單曲。翻個倍。
“雖然我喜歡甜品,但?不想未到中年就發福。”韓鬱辛婉言拒絕。
這?就沒?辦法?了。牧旬陷入糾結,他對挑禮物這?種事還真的不擅長?,於其做無用功,不如直接問:“你想要什麼?”
直接問我?韓鬱辛無言,思索後道:“你那?邊順利,沒?幺蛾子,就是對我最大的禮物。”
語氣略帶玩味,卻暗含認真。
“確定?”這?也?太容易了。自己現在就是兩點一線,堪稱業內乖巧勞模。
“確定,這?樣就行。”韓鬱辛語氣加重。
這?段時間?,他對牧旬算是有所了解。
選秀期間?堪稱搞事小能?手,時不時就上個熱搜。離開選秀後,每次有什麼事都跟他有關。這?是在國內。
對方?出國後,在毫無名氣基礎下——
出去參加音樂節,弄出黑帽事件;
陪朋友參加比賽,來個激情掉馬全網沸騰;
還有專輯,如果不是自己聽著,這?人簡直能?掀翻天。
以上還是在本人不經意、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如果真的想搞事……韓鬱辛拒絕想象。
對於牧旬,韓鬱辛總是有種莫名的不詳直覺。他很?相信這?種直覺。
牧旬摸了下鼻子,覺得這?人對自己有誤解。自己一直都安分守己,老實?本分地?做音樂,沒?有絲毫趨向動機。不過既然對方?提了,還能?抵消思索禮物的苦惱。
“......明白了。”
又聊了幾句,牧旬掛斷電話,就看見站在旁邊、表情異常複雜的費頜。
震驚、惶恐、掙紮、不可?
思議......
仿佛看到受到衝擊瀕臨崩潰的世界觀。
“額,剛剛你打電話的,是韓、韓、”費頜盯著牧旬放在桌子上麵的手機,磕磕絆絆道。
“韓鬱辛。”牧旬說。
對,我知道是韓總,我當然知道!
重點是,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而且還能?聊得那?麼熟稔?!!
費頜見牧旬那?平靜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是自己大驚小做,還是對方?太過奇怪。
費頜表麵看上去和和氣氣,性格其實?挺傲的,真正發自心底佩服的人不多,韓鬱辛算一個。
他對韓鬱辛是真的佩服,雖然年紀比自己小,但?手腕能?力卻隻能?讓人歎服。
麵上溫和謙遜,實?際卻雷厲風行,尋禹娛樂成立不久,就直接將?娛樂圈這?歌大蛋糕狠狠咬下一塊。
剛剛崛起那?會,被其他幾方?聯手圍剿,公司內部員工趁機跳槽,原本的合作夥伴反水,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數,公司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麵對這?些,韓鬱辛保持著冷靜微笑,與幾方?談判周旋,最終成功脫困。而那?些想要分杯羹的,無一例外?都成為?尋禹娛樂的養料,成為?公司躋身巨頭的墊腳石。原本該被擊潰的尋禹娛樂,竟然是最大受益方?。
費頜有時候甚至懷疑,當初公司暴露的弱點缺陷,都是韓鬱辛自己刻意營造的。
但?這?也?隻是懷疑,費頜不敢說,也?不敢問。
眯眯眼永遠是最變態的。這?句話已經成為?費頜的人生格言。
在他的心裏,韓總是威嚴的,高大的,能?看透人心的,是最不能?惹的存在。
而現在......
費頜滿腦子都是甜食甜食甜食。
韓總的秘密被我知道了!
完了完了,我不會被暗鯊吧!?
費頜心裏痛苦欲絕,連帶著表情都帶著幽怨與控訴。他猛地?望向牧旬這?個始作俑者,語氣悲憤:“你接電話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有必要嗎......
這?人眼神情緒太過強烈,讓牧旬升起種犯了巨大錯誤的感覺。
有必要,當然有啊啊啊——
這?讓我以後怎麼直視老板?你這?種奇葩不懂我們打工人的痛!!
費頜眼神愈加悲憤,持續發射譴責光
波。
牧旬沉默,隨即正著臉色道:“我現在得去基地?。明天拍攝要用的道具和服裝,麻煩你去看一看。”
提到正事,費頜立即調整表情,進入工作狀態,“行,我去那?邊轉一圈。這?事就交給我吧,你不用操心。”
恢複正常了。牧旬心裏鬆口氣,“拜托了。”
這?段時間?確實?很?忙,整個團隊都在不停地?運轉。而作為?經紀人,負責統籌工作,更是連休息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所有牧旬合理懷疑,費頜因?為?過於忙碌導致情緒間?歇性失常。
牧旬把旁邊的外?套穿上,剛剛準備出門,就接到傑的電話。這?時候有什麼事?莫非是要自己幫忙帶東西。“我現在去基地?——”
電話那?頭,傑沒?有平常的輕佻和隨意,語氣顯得很?沉重,“基地?沒?有人,別去了,直接來醫院吧。安格爾在醫院。安格爾被發現昏迷在二樓,緊急送往醫院,現在還在搶救。”
牧旬表情微微僵硬,眼神凝重起來。“好,我現在就過去。”
費頜還從來沒?見過牧旬這?樣的表情,他也?跟著嚴肅起來,“怎麼了?”
牧旬手裏還拿著手機,他衝費頜搖了搖頭,就迅速往外?麵走去。
牧旬搭車來到醫院,來到病房前麵,打開門,就看見山姆、傑等人。
他走進病房,將?門輕輕帶上,往病床那?邊走去,就見安格爾正閉眼躺在上麵。
安格爾雙目閉合,頭發斑白,臉上皺紋如溝壑般深刻,此時仿佛沒?了聲息,像個曆經風霜的蒼老雕像。
看到這?一幕,牧旬心髒猛地?懸起來,
他抑製住情緒,走到傑旁邊,低聲詢問情況。“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傑將?病例遞給牧旬,低聲說:“肺癌晚期。醫生說,考慮到安格爾的年齡和身體狀況,不支持手術,保守治療。讓他好好享受剩下的時光,等下次發病,可?能?就是......”
說到這?裏,傑的聲音顫抖下,後麵的沒?能?說出口,但?已經能?讓人明白。
如果再發病,可?能?就是真的去了。
周圍人的抽噎、醫療設備運轉的嘀嗒,這?些東西最終彙聚為?病例上的診斷結果。
牧旬
看著病例上文字,不知道說些什麼。
語言在死亡與疾病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山姆坐在病床旁邊,抓著被單痛哭,眼淚糊了滿臉也?顧不上,隻是哽咽道。“大叔,你不要有事啊嗚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淘氣了,你讓我幹嘛我就去幹嘛,嗚嗚,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