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顧念瓷一大早剛起床就聽到萌萌說,今天和季望川搭戲的通告臨時取消了,要安排在其他時間。
她猛地抬起眼皮,“什麼!”
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因為打亂拍戲進度會給劇組帶來嚴重的人力物力財力損失,一定是季望川有很重要的事情,否則他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做。
“我聽導演說,好像是季老師的家裏出事了,季老師說自己承擔給劇組帶來的損失。”
本來腦子裏一團漿糊的顧念瓷,聽到這一番話猛地清醒過來。
一定是季望川奶奶,也是小時候最疼她的奶奶。
她急急忙忙拉開行李箱,隨手拿了一件黑色薄外套,直接套在睡衣裏麵拿上手機就坐車奔去醫院。
萌萌還沒反應過來,顧念瓷已經跑出了酒店的房間,“顧顧姐!!你今天自己還有戲要拍的!!”
隨後再給顧念瓷打電話,便打不通了。
顧念瓷平複了一下呼吸,強撐著淡定地推開門,一眼就認出了床上躺著的是白發蒼蒼的季奶奶。
“奶奶,奶奶!”她俯身喚著床上的人,一時間沒忍住淚眼婆娑,將臉上的墨鏡和口罩摘下。
季奶奶握住顧念瓷的手:“瓷瓷,你怎麼來啦。正好奶奶也有話對你說。”
“奶奶知道,望川心裏一直是有你的,無論是那時候還是現在,他跟我說,他覺得對不起你,說你不願理他,可是孩子,我們都不能停在咳咳”顧念瓷見她咳得厲害,急忙輕撫著季奶奶的胸口。
季奶奶喘著虛弱的氣息斷斷續續地又說了好多。
小時候的親密無間已經記憶模糊了。
兩人這麼多年從未聯係過彼此,若不是那次活動後台,季望川實在忍不下去了,憑顧念瓷的性子,兩人大概永遠都是陌生人了吧。
顧念瓷沒有注意到輕微的開門聲,直到季望川站在了她身邊。
“你怎麼來了?”季望川看到熟悉的背影很是詫異。
顧念瓷胡亂地拿袖子擦拭著臉上的眼淚,“我以為奶奶……”她見季望川來了自己就要起身往門外走。
季奶奶拉住顧念瓷的手,“瓷瓷,等等……等我有一天走了,不要哭,要高興,看見你們高興我會高興的”
話說完,那雙已經瘦的隻有皮的手還慢慢地摩挲著她的手。
“奶奶不會的,你就放寬心。”顧念瓷淚水又湧出,已經泣不成聲。
季望川沒有說一句話,眼神幽暗,手微微發抖,眼角閃過一滴淚痕。
他默默走到了醫院走廊,顧念瓷也察覺到了他情緒的低沉,讓季奶奶休息之後,跟了過去。
季望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雙眼無神,看上去頹廢極了。
“怎麼了到底!”顧念瓷很少見到季望川這麼消沉的樣子,擔心地問道。
“醫生說最近的情況很不好,可能就最近了。”
顧念瓷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眼淚瞬間便滑落了下來。
“別哭了,瓷瓷。我可能隻有你了”季望川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花,將她擁入懷中,抱的很緊,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漂浮物一樣,生怕一鬆手就會再失去她。
顧念瓷沒有直接推開男人,她經曆過失去親人的痛苦,能體會到季望川此時的無助。
人在生死麵前都是那麼渺小。
“這個鐲子,奶奶說讓我保管著,我覺得應該還給你”她小心翼翼地將鐲子遞給低著頭的季望川。
她雪白的手心上躺著一個藍紫翡翠手鐲,純粹的藍紫色調,外圈飄散著星星點點的雪花棉,仿佛寒夜裏結成的霜,內底泛著清冷的冰光。
顧念瓷覺得這個鐲子肯定不止貴重,而且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