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木一愣,急忙解釋:“你別誤會,我是正經導演。你可以網上查我名字,我真的就是看你長得不錯,想讓你來演我的女主角,沒別的意思。”
方麒年當真輸入對方名字檢索起來,結果發現人還真是個小有名氣的文藝片導演。WwWx520xs.com
小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他拍的片子,連盜版片源都沒有。
這樣一個小導演來找方麒年拍片子,還是找他去演女主角,照道理他該想也不想地拒絕,但當時他可能也是酒精上頭,又或者實在想給自己找點事做,莫名其妙就同意下來。
海木要拍的片子叫街角夜燈,主題是上班族和高中美少女之間的禁忌之戀,投資小到方麒年整部電影就一套服裝一個造型。
故事噱頭十足,劇本卻著實不咋地,方麒年光是看劇本都知道這片又是個撲街,但海木拍得頗為亢奮,拍攝速度也很快,一部電影隻用了半個月就拍完了所有鏡頭。
方麒年拿了片酬就沒怎麼關注後續,哪想一年後,這狗屁電影竟然在國外影展參賽。雖然最後理所當然地沒有得獎,但作為陪跑電影在國內也有了一定的曝光度。
就算起了點水花,商祿也沒有這樣巧正好就看到這條新聞的道理吧?而且看到了又如何?對方又沒說空閑時不能打兩份工。他給海木的也是假名,應該……應該不會有什麼吧。
他做足自我安慰,偏偏事與願違,商祿不僅看到了新聞,還找到了片源,對於他私下接活的行為大為光火。
沒有知會一聲,商祿大白天衝進了他的住處,冷著臉,一句話沒有,抓著他的頭發進了浴室,用剪刀絞斷了他的長發。
他害怕極了,不住掙紮尖叫,卻根本無法撼動商祿分毫。
他被按在寬大的洗漱台上,眼睜睜看著自己已經及腰的長發被剪得七零八落,鏡子裏逐漸由一個雌雄莫辯的形象,變換成清秀的少年。
商祿粗暴剪去他的長發後,一把掐住他的後頸,讓他直麵鏡中的自己。
“我讓你扮女人,你還真把自己當女人了?司影?你是在嘲笑我嗎?”
司影是方麒年在街角夜燈裏的化名,隻一句,他就知道自己去拍電影的事被商祿知道了。
“沒、沒有……”方麒年紅著眼,臉上全是細碎的黑發,“商先生,我沒有那個意思。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商祿危險地注視他,拿尖銳的剪刀抵在他脆弱的喉結上,冷聲道:“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我想給就給,想收回同樣可以收回。你並不是無可替代的,不要瞞著我做任何事,明白嗎?”
方麒年眼睫顫抖著,咽了口唾沫,喉間隱隱抵上一點冰寒:“明白……明白了。”
商祿又看他片刻,鬆開手,剪刀頃刻落入白瓷洗漱盆中,發出刺耳的金石之聲。
“司影這個人……不允許再出現。”商祿收回手,拍拍滿是碎發的前襟,轉身離開了洗手間。
“影子就該有影子的樣子。”
影子的樣子……寂靜、無聲、沒有存在感。
方麒年怔怔盯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眼眶的紅一點點加深,在某個臨界點,他猛地垂下腦袋,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台麵上,跪在地上靜了許久。
等他擦好臉,打理好自己亂七八糟的發型從洗手間再出去,商祿早已不見蹤影。
他造就的木偶,隻能在他創建的劇場裏活動,別人不能看,也不能擁有。事後很長一段時間,方麒年都是這樣理解商祿生氣的原因的。
可後來有一次他心血來潮想看看自己那部處女作加息影作,點開好不容易找到的盜版片源,看了半小時,越看越覺得不對。電影裏被加了大段大段直白的欲望描寫,和他當初演繹的簡直是兩個版本。
他拍的時候的確是有一兩場和男主的親熱戲,但都點到為止,借位拍攝,不算過火,電影成片卻要勁爆的多。
昏暗的房間,交纏的人體,沙啞的呻吟……顯然海木之後又找人補拍了許多畫麵。
鏡頭定格在一個手指緊緊攥住身下床單的畫麵上,接著轉到他被長發覆住的麵孔。
雙眼在發絲下模糊不清,隻一雙唇微微翕張著,肌膚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忽然從下方伸上來一隻男人的大手,牢牢握住了纖細的下巴,接著整個人覆了上去。
方麒年那一瞬間醍醐灌頂,突然就懂了,什麼都懂了。
商祿那樣氣憤,不僅是因為他這個木偶私自跑出去拍了電影,更因為……他褻瀆了他心目中的神。
哪怕是一個影子,他也不該做任何有辱梅紫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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