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身上的傷可不簡單啊。”
柳奶奶神色複雜,視線落向沈知意,似乎在問你是否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奶奶,他不是壞人,先前隻是工作特殊了些,所以才會有這些傷。”沈知意說:“現在他退下來了,我就想讓他身上這些傷疤都好起來,也算對過去的一個告別,和對未來的重新開始。”
柳奶奶視線落在路隨風腹部的一道新傷,目中神色微沉。
“行,我知道了。”她伸出手,對沈知意說:“這裏交給我,你出去吧。”
沈知意知道柳奶奶的規矩,也就不堅持,而是給路隨風加油,親了親他臉頰。
“別怕,柳奶奶很靠譜兒的。”沈知意湊近他耳畔說。
路隨風深吸口氣:“其實我不在意這些傷疤的……”
沈知意瞪他:“我在意!”
一方麵每次看到的時候會心疼,另一方麵就怕他哪天被人看到這一身的傷,會懷疑什麼,從而給他帶來危險。
“又不是生離死別,快出去。”柳奶奶趕人。
沈知意撅起小嘴兒,路隨風又親了親她,然後讓她快出去。
房門關上的刹那,柳奶奶開始準備起來。
“需要我做什麼嗎?”路隨風問。
柳奶奶指了指試衣間說:“去那兒把衣服換了,然後將傷疤的位置露出來。”
路隨風:“……”
哪塊傷疤露出來都行,屁股上那個還是算了吧。
“好。”他乖乖去換衣服,等出來之後,就按照柳奶奶的要求,躺在小手術台上。
柳奶奶也配好了藥劑,走到他麵前說:“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這麼相信意意?”
路隨風笑了笑:“嗯,我愛她。”
柳奶奶:“……”
年輕小夥子還真是直接,這也不得不說,她還是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隨便宣之於口的愛,也能叫愛?”她聲音情緒不明。
路隨風不解:“為什麼不算?”
他想了想說:“沉默的愛是愛,張揚的愛也是愛,細水長流的愛更是愛,它們都是愛,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愛的方式不一樣。”
路隨風說:“我愛沈知意,全世界都可以知道!”
“嗤!”不知是覺得他天真,還是愚蠢,柳奶奶冷笑一聲:“你以為你之所見,都是真的?就不怕不了解她是個怎樣的人?”
路隨風聳肩:“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認識她,所以不用那麼著急。”
柳奶奶無語,沉默片刻,不想再跟這混小子說話,就讓他閉上嘴巴,別再說話。
“唔,您這是要給我打什麼藥?”路隨風問。
柳奶奶說:“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隨著注射,路隨風的意識開始迷蒙起來,緊接著便是一片黑暗。
柳奶奶看了看小夥子身上的傷疤,用筆將其圈出來並記錄,而後便開始處理。
她帶著眼鏡,眼神冰冷,手裏的刀更是飛快,像是切菜一般淩厲……
腐肉刮去,舊皮順著紋理剝開,一步一步,風馳電掣,好似熟悉到骨子裏。
兩個小時的時間,柳奶奶處理完最後一步,鬆了口氣,倚靠在旁邊兒的桌子上歇息一會兒,而後往路隨風身上蓋了一個薄被,就來到椅子上坐下。
拿起舊式電話撥打某個號碼——
“老邢,你可真能幹啊,找個人這麼久都找不到,人現在可自投羅網到我這兒了。”柳奶奶聲音裏充斥著輕蔑之色。
“哦?在養老院?我這就去。”電話那邊人的聲音很著急。
“晚了。”柳奶奶說:“意意那小家夥兒看上了。”
老邢:“……”
老邢想不通:“他們怎麼扯上關係的?”
“你個老不死的,都不知道看看電視?小意意上了一個綜藝節目你不知道?”柳奶奶幸災樂禍道:“你說這事兒讓小意意知道,會不會怪你?”
老邢捏了捏眉心:“我也是忙糊塗了,最近日子不大好過,龍看的太緊。”
龍是行話兒,柳奶奶自然懂,隻是……
“你小心著點兒吧,別最後難以抽身,這當初也隻是一個想法而已,做成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是時候該收手了。”柳奶奶歎息一聲。